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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许久后陆眠开口。
“留下电话的时候,我应该就和你说过,离我妹妹远点。”
“......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许久后陆眠开口。
“我留下电话的时候,应该就和你说过,离我妹妹远点。”
“是的,你说过,”江沉点点头,“用陆眠的名义。”
“你说她不可能喜欢上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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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沉一直都知道陆珩不喜欢他,在那家馄饨店里就知道。
所以后来,也没想到会在妈妈的葬礼上再看到陆珩。
他是最后一个到的,走在队伍的最某位,手里拿着一束白菊花,神情肃穆,走到灵前时,他停止脚步,双手送上用白信封装好的绢钱,而上前几步,将白菊花放在遗像前,低头鞠躬。
每一个动作都合乎礼节。
擦肩而过时他问江沉有空么?
江沉点点头,和外婆说了有事要说,和陆珩一起上了天台。
男人对这里远比他更熟悉,上了天台后他就找了处栏杆靠着,望着楼下的车流没说话。
很久后他开口,第一句话是对他妈妈的死表示遗憾。
江沉点点头。
他知道男人专门走这一趟并不是为了妈妈,那句遗憾只不过是某种傲慢的礼貌。
那时候他已经被江慎川找了回去,在某次晚宴上介绍给家族里的其他人。
权力场的事就是这么奇怪,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家族晚宴,饭桌上几个叔叔谈笑风生,你就得到了瓜分权力的权力。
江慎川授意身边的秘书教导他一些生意上的常识,那时候江沉才知道,哪怕是有钱人和有钱人之间,也是有很大差别的。
像江慎川这种靠自己白手起家,家族里几乎人人都在经商,或是在集团担任要职,看上去摊子铺得极大,但几乎没什么政界关系的,是新钱,通俗意义上的暴发户。
可能只是一次政策的更迭,就能让新钱们的财富就烟消云散。
而陆家是老钱,面上不显,底下势力旁根错节,无人敢惹。
但不管是新钱还是老钱,都是普通人接触不到的存在,江沉的妈妈就是普通人,被江慎川吃到渣都不剩。
现在比江慎川更高阶层的陆珩站在他面前,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游刃有余的姿态。
江沉知道他连方芸长什么样都不会记住,但没想到陆珩会那么痛快地承认。
“说实话我根本不在意你妈妈的去世,也不在意你,我来这是为了陆眠。”
江沉仍是点头,眼眸沉静。
“不生气么?”陆珩好像有一瞬间的惊讶,也只有一瞬间。
“我妹妹挺喜欢你的,这让我有点惊讶,她很少对因为某个人产生如此激烈的情绪,你知道生日那天回来,她气到差点把整个房间都砸了,上次让她这么在意的还是顾维骆。”
闻言江沉终于有了些反应,他抬了下眼皮,和陆珩对视。
“我不是说她真的喜欢你的意思,”陆珩说,“可能她的亲近会给你某些错觉,但她其实不怎么能理解爱情,也并不适合谈恋爱,明白么?”
“你想说什么?”江沉问。
“因为小时候的一些经历,那孩子不会爱人。她对所有的感情都很迟钝和冷漠,像长不大的孩子,孩子是无法理解和信任大人的感情的,哪怕是不懂事时对顾维骆的亲近,也是出于......”
“需要,”江沉替他回答,迎上陆珩的眼神,“她和我说过,她很清楚自己的恶劣。”
陆珩足足安静了半分钟才重新开口:“是的,你也是,另一种需要。”
“她刚刚回国,我和顾维骆都很忙,这时候你出现了,她对你展现亲近,就像逗弄小狗,或是摆弄一个玩具。”
江沉点点头,神色平静。
陆珩看进那双深海般的眼睛。
“总之,不管你是怎么看待这段关系的,抱有幻想也好,无法理解也罢,哪怕不考虑陆眠的性格,以一个哥哥的立场,我也希望她能找个更门当户对的人来谈恋爱。”
“陆眠和你说起过她的妈妈么?”陆珩突然问。
江沉愣了下,摇头。
“是个很有才华,又极度愚蠢的女人,性格和陆眠南辕北辙,”陆珩说,目光掠过栏杆,望向更远的地方,“到现在家里还摆着很多她的油彩画,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成为一个艺术家之类的。”
“但她遇到了陈扬祖,家里人阻止过,她说那个男人给了她陆家无法给予的自由,说我们这群冷血动物无法理解她渴望的浪漫和亲情,并拒绝与我们见面。”
“再见到她的时候,在这里,”陆珩说,“连遗体都没见到,我外公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牵起陆眠的手,带着陆眠和她的骨灰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