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林溪打了个车，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或许是提前给门卫打了招呼，说明情况了，门卫也没有多加为难就直接放行了。

宋扬家是一栋漂亮标准的三层别墅带小院，也许是他父母怕年轻人不自在，门都是大打开的，没有看见大人。

她进去的时候，门内客厅里，已经有了很多熟面孔，都是班上的或者年级上球队的，看见她来都热情的招呼着，告诉她宋扬在小厅那里。她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宋扬和阚清雪在一起，俊男靓女，倒是十分养眼。阚清雪像是在问些什么，宋扬则有些心不在焉。

阚清雪先看见了她，眼底是惊诧，接着旁边的人视线顺着她也看了过来。林溪朝她们笑了下，朝她们走过去。

宋扬立马动身，迎了过去。“林溪，你来了！”语气中满是欢愉，这是今晚他第一次情绪这么高涨。

旁边的阚清雪扯了抹苦涩的笑，也跟着走，她看着笑盈盈的林溪，之前的枯瘦败落之气消失殆尽，浑然带着柔光。

“小溪，你来了也不告诉我，可以一路啊。”

“啊，我从我家里过来的，时间也不一定，就没说，这不也算个惊喜嘛。”她不愿多言轻轻揭过。

接着她拿出一个小盒子，蓝色丝绒的包装，里面是一根钢笔，挑不出错的礼物，倒算合乎时宜。

“拿着，礼物，十八岁生日快乐啊！”

宋扬接过来，没有立马打开，或者说他看起来对这个礼物并没有那么看重，他更欣喜于人的到来。

林溪看在眼里没什么反应，她更像是来走流程的。

“后院有乐队，现在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吧！”宋扬对她说。

林溪点头，带着歉意说:“好，不过我可能待不了多久就要走了！”

“又要提前走啊，是怕太晚嘛，我可以找人送你的。”走在前面的人也不转身。

“宋扬，你也知道小溪家里，她能来很不容易了。”阚清雪看出林溪不想回答，干脆开口。

接着三人沉默，阚清雪搂着林溪的手，三人一前一后，向后面走去。客厅里大家看着主角向后院走去，也纷纷跟了出来。

客厅里的装饰很少，林溪还以为一切从简，原来资源都用在了这里，树上挂满了灯饰像荧荧之火，一路顺过去全是绑的气球和蓝色的纱，满场都是花团锦簇，见过的没见过的各色的。一盏巨灯从房顶打下来，中间留了空搭台子，上面有乐队在准备，后面是一张大的电子屏，拼凑着宋扬各个阶段的照片。

宋扬上台说了段话，西装革履，这时候的他没有那么阳光活跃平易近人，他带着自信与倨傲，通体的高贵与灯光连在一起。

这一层层的阶梯是很难跨越的距离，不过宋扬很少展现出来，不代表没有。

林溪也有些意外，不过没有多在意，又转眼看向其他的。

她本不想来的，可是总要有借口出门，毕竟是过年。上面在声情并茂的讲述自己的成长轨迹，台下无心者是向往与赞扬，敏感者已经有了心防，竖起了高墙。

林溪题听着，琢磨出味道了，不知道宋扬这小子是不是陪着他爸爸参加年会太多了，怎么听着这么像老总年会惯例发言啊。

阚清雪脸色仍然是淡淡的哀伤，眼睛里却是亮亮的。也许不知何时起，宋扬早已成为她的一束光了。

这样才是最折磨人的。其实林溪一直都知道宋扬骨子里的自傲，对别人永远带着探究，别人可以喜欢他，也可以厌恶他，但他不能接受的是忽略他，对他完全不感冒。

正因为这一点，他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她看了看手上的表，不过六点。

左手扶着右手手臂，漫不经心的立在那里。人在这里，心却不知飞到了哪座山上了。

乐队终于上场，宋扬被一群不认识的同龄人围住说笑。

混响一开，台下的不认识的认识的，都一起唱了起来，跳了起来，在冬夜里热烈的舞，没有夜店的昏暗与欲望，这是青春洋溢的诗句。

林溪好像也被氛围感染了，站在边缘挥舞着手。

这时候音乐节还不流行，晚会因为在学校有老师巡查，学生不敢造次。

这里场面开阔，年轻人聚集，也许上面的和下面的天生就有太多不同在之间横亘，但是年龄架起了桥，这一瞬间足以翻山越岭。

有人拿着礼花炮，彩带飘飘洒洒在空中回旋，柔柔的落下来。

草地上，花朵上，头发上……

一晚上宋扬赌气般的没有怎么理过她，林溪落的自在，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