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那么多年啊……
及川彻伸出手。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一点冰凉的感觉,以一种缓慢的、不容置疑的姿势,与白鸟澄音的右手毫无缝隙地五指相扣,然后一点点收紧。
“阿澄。”
那双眼睛无比明亮,目光照的人心无所遁形。但他的语气却温柔至极,如海上的塞壬,诱惑着人沉溺入迷雾里——最要命的是,这一切可以写作蓄意诱惑,却读得出赤忱的爱意。
“……你还喜欢我的,对不对?”
及川彻低头,在对方颈窝处蹭了蹭。温热的气息引起隐隐的颤栗。两人几乎已经紧贴在了一起,他犹嫌不足,蹭着蹭着,坏心眼地低头咬了一下——
“嘶。”白鸟澄音跟触电似的推开他,“……及川彻,你属狗的吗!”但她骂人也只敢低声地骂,因为小岩还在楼上坐着。
“谁让你这几天都不理及川大人?”及川彻的声音稍微有些闷,又有些低哑,但很快恢复了正常说道,“这是惩罚啦惩罚。”
“别找借口,你以前就喜欢咬——”
“嗯?以前?”及川彻眨了眨眼,用一种纯良至极的神态说道,“可是我有些忘记了……不如我们一起回忆一下?”
“……阿彻,你是真不要脸。”
“还记得我的座右铭吗?”
“‘斩草要除根’?”
“那是排球上的啦。不是我们之间的哦。面对阿澄的时候,我的座右铭是——‘有便宜不占是混蛋’!”
“……”
白鸟澄音现在就挺想把这个混蛋揍一顿的。
结果她还没开始动手,及川彻就从兜里掏出了个什么东西递到她面前——仔细一看,是个创口贴。
白鸟澄音:“?”
及川彻撕开它,贴上白鸟澄音的锁骨,把那道红色的咬痕遮住。
“好了,这样就看不见了。”及川彻点点头,满意地说,“幸好我早有准备。”
白鸟澄音:“……………”
所以,从一开始就是他计划好的?
事已至此,懊悔也没用。白鸟澄音指着脖子直接问:“这么大一个,你觉得小岩眼瞎看不见吗?”
“就说你在倒咖啡的时候被热水溅到了呗。这个理由足够充分了。”及川彻的指尖摩挲着那个创口贴,理所当然地说道,“小岩也不会倔到非要掀开这个创口贴看看你的伤口吧。”
狡猾的家伙。
白鸟澄音嘟囔了一句,刚想推开他,就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胸膛滑了下去。
那是条项链,上面缀着个泛着银光的月亮。月亮背面写着字,仔细看,是及川彻名字的缩写。
及川彻帮她戴好项链,然后从自己的衣领里扯出一个带了弧形的碎片来:“是一对的哦,后面也有写阿澄的名字。”
他拿着那条项链凑过来。
她的月亮,和他的碎片,合并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如硬币般的圆。
……
事实证明,岩泉一不是傻子。
白鸟澄音和及川彻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第一瞬间,他就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感觉有些变了。
白鸟澄音倒是没什么——及川彻端着盘子进来的时候就在哼哼着什么歌。如果他是棵树的话,现在恐怕已经浑身开满花了。
但白鸟澄音身上真的没什么吗?
岩泉一眼神一顿,注意到了她胸口上突然出现的创口贴,还有一条隐隐约约反射着银光的项链。
……这算是追到了吗?
“小岩,请用。”
及川彻客客气气地把茶杯端到他面前。
岩泉一握着那杯茶,突然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白鸟澄音。
“如果他欺负你,那就直接告诉我。”他说,“我来帮你收拾这家伙,不会手下留情的。”
及川彻/白鸟澄音:“……”
出现了!小岩以前说过一模一样的话!还不止一次!!
“为什么!”及川彻有些委屈地瞪大眼。
“谢谢小岩。”白鸟澄音感动至极。
……被第一次见面的人喊“小岩”,岩泉一居然也没感觉哪里不对。
硬要说的话,目前这种感觉很熟悉,好像这才该是他生活的常态。
三人聚在一起聊天,气氛并不热烈,但又从不冷场,融洽无比。
“……所以阿澄现在上的是哪所高中?”及川彻托着侧脸问她,“在宫城吗?”
白鸟澄音点点头:“在乌野。”
“……哈?”对方微愣,露出不能理解的表情,“为什么要去乌野?”
“因为离家最近。”
及川彻一噎。
这确实是个无比正当的理由。
“乌野有什么好的,来青叶城西嘛。”及川彻蹭到白鸟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