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流鼻血了！”

影山飞雄向她扑过来。

“阿澄你别死啊！”

……

“没什么异常，可能是有些水土不服——我知道你已经回日本很久了，但随着季节变化，这种事情是有可能发生的。”医生查看了她的五官，量了血压，又看完了验血的结果，最后下结论道，“或许是干燥引起的，记得多喝水，保持心情放松。你最近睡眠怎么样？”

“……总是做梦。”她含糊地回答道。

“可能是精神压力太大了。如果类似的情况没有再发生，那就不必放在心上。”医生点点头，做总结陈词。

白鸟澄音目送医生离开，有些无奈地看向一脸紧张地盯着她的白鸟希子和影山飞雄。

“妈妈，飞雄，都说了我没事，只是流鼻血而已嘛。”

“没事就好。”白鸟希子优雅地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从小时候病好了之后，你的身体就一直很健康，连感冒都不常有，流鼻血更是第一次……谨慎一些总没错。”

影山飞雄也是一副劫后余生的神情。

“还有飞雄你。”白鸟澄音继续道，“该说你聪明好还是该说你笨好，虽然没有直接扛着我去医院这点做的不错，但马上打电话通知我妈妈也太夸张了吧。”

“一点也不夸张。”白鸟希子的细眉拧起，语气温柔却寸步不让，“影山君，这次真是谢谢你了。以后还要拜托你继续留意阿澄的状况。今天耽误你了，不如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用晚饭，如何？”

影山微愣，随后才察觉到自己是在白鸟澄音的家里，直面她的母亲，有那么一瞬间他紧张地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但最后还是顺应本能，下意识喊了一句：“是！”

白鸟希子吓了一跳，随后衣袖遮面，发出笑声：“不用那么紧张。那，影山君你先在这个房间待一会儿。阿澄，来，我陪你去换件衣服。”

白鸟澄音低头看了眼被弄脏的校服衬衫，跟着白鸟希子出了会客厅。

刚没走几步，白鸟希子就冲着自己的女儿挤了挤眼睛：“好久不见飞雄了，还是像以前一样呆呆的，看起来很好逗的样子。”

白鸟澄音有些无力：“你就放过他吧，妈妈。”

“感觉他会是阿澄喜欢的类型。”白鸟希子抬眼，视线掠过风景雍容的庭院，那双剪水眸里的笑意波光潋滟，“那么就是他了吗，阿澄？”

“您的语气像在问我准备挑选哪个宝可梦出战一样。”

“欸，怎么会。恋爱而已，本来就不必多做计较。婚姻才像一场战争，想掌握主导权就需要用心用脑……在此之前，多享受几场恋爱也无妨。”

“爸爸听了这话会哭的吧，明明你们是彼此的初恋。”

“正因如此，我们才知道绝大多数人与我们是不一样的。”白鸟希子说道，“而且，身为母亲，我的立场永远以你为重心，所以才这么说——”

“你脖子上的项链，还有上次带回家的那只小狗，都和飞雄无关，和另一个男孩子有关，不是吗？”

白鸟希子的语气波澜不惊。

澄音：“……”

半晌，她低声道：

“是姨婆告诉你的吗？”

“不是，西园寺姨母什么都没跟我说。但身为你的妈妈，我能注意到你身上发生的变化。”

“……”

“阿澄。”白鸟希子循循善诱，“有几个喜欢你、或是你喜欢的男孩子都是正常的事。但我担心的是，你这孩子天生心软，来自别人的感情会压垮你。”

“我只想说，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听从你内心的声音，去拥抱你心里认定的那个人。爱情是不能将就的，明白吗？”

被温柔注视着的白鸟澄音微微一愣，随后伸手捂了捂自己的眼睛。

“……我明白。”

但记忆对感知造成的混乱是不可避免的，哪怕她有意控制，还是会被带着走。

“而且妈妈就在这里。不如跟我说说，我来帮你参考一下？”

“您分明就是想听八卦。”

“爱听八卦又有什么错呢？……你可以隐去姓名和具体细节，反正我也不知道那些男孩子是谁。”

“……好吧，那就从第一个说起——”

“第一个？”白鸟希子游刃有余的微笑停顿了片刻，下意识察觉到了某种不对劲，如果只有两个男生，用得着“第一个”这种称谓吗，她迟疑一秒，问，“总共有几个呢？”

“目前，四个吧。”白鸟澄音有些烦恼地掰着手指，颓废无比又有些认命地说，“原本只有三个的，唔，加上飞雄，就要变成四个了……”

白鸟希子：“………………”

这孩子是不声不响憋了个大的。

以白鸟希子的经验来看，有一两个暧昧对象完全正常，三个勉强也在常理之内，但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