谥号
郦姝直到第二日醒来,还未从昨晚的羞窘中回过神来。
诚然,她早就不是黄花闺女了,又是出身那种地方,学过不少风花雪月的东西,但谢徇带给她的刺激真的是太大了。
他、他不顾二人之间的身份,做出那等狎昵犯上之事就罢了,但她是万万没想到谢徇会舔吻她的脚踝,此种举动远远超出了她对男女之事的认知。
郦姝知道也有不少男子在床笫之间有些奇怪癖好,喜欢把玩女子莲足,但谢徇又和他们不一样。
他的放肆中又带着某种克制,好像是她什么稀世珍宝般,但正是这份敛着劲儿的厮磨,比直接的肌肤相贴更让郦姝溃不成军。
不自觉抬手揉了揉发涩的眼皮,郦姝就又回想起自己昨日在谢徇面前说了多少好话,掉了多少泪珠子了。
呸呸呸,自己怎么能因为一时的欢愉就忘记了谢徇的罪行了呢?
内心羞恼,她起身的动作就不免大了些,带起脚腕处金链细碎的声响。
听到动静,兰华从外面掀帘进来:“主子醒了?奴婢这就去御膳房传膳。”
由于昨日落泪落得狠了,她今日起来眼皮子都是肿的,兰华便从御膳房中要了两个白胖胖的煮鸡蛋给她滚眼睛。
柔软的鸡蛋在眼周滚来滚去,微烫的温度一点点把郦姝飘飘荡荡的心给拽回了实处。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冯祥恭敬的声音:“主子可是起了?奴才奉陛下的吩咐来给娘娘送些东西。”
太后如今是叫不得了,姑娘、夫人之类的称呼也不合适,底下的人就只好含含糊糊地称呼郦姝为“主子”,见谢徇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其他人也就有样学样了。至于到底是什么主子,就不是他们这种人能够妄议的了。
“霜华,你去问问怎么回事。”郦姝的语气淡淡的。
冯祥等一干延禧宫的旧人对她自然是恭敬勤谨,挑不出一丝错来,但一想到他们都是谢徇的人,郦姝心中便有些抵触。
霜华出去一小会儿就回来了:“主子,是尚服局给您新制的衣裳送来了。”
“不过,陛下似乎还叫人送来了不少其他东西,殿外整整齐齐摆着好几个红木箱子呢。”
霜华没敢说的是,她甫一迈出殿门,差点被外面的阵仗给吓一跳。
郦姝精神振了振:“快,叫他们搬进来罢。”
由于她现在只穿了谢徇的寝衣,就叫人挪了一架屏风来坐在后头。
看着源源不断地被抬进来的箱笼,郦姝心中的欢喜已经完全变成了惊吓:“衣裳首饰便罢了,后头抬进来的那些梳妆台与穿衣镜是怎么回事?”
家具摆件都是用一水儿的黄花梨木打的,上面雕着缠枝牡丹与百鸟朝凤的纹路,一看就是女儿家的用物,谢徇给搬到乾清宫中来像是什么话?
冯祥隔着屏风给她打了个千儿:“主子瞧瞧还有什么缺的没,还想要什么只管吩咐奴才。”
送都送来了,总不能叫她们再搬回去,郦姝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多谢冯公公,这些便已经足够了。”
她几乎可以想到乾清宫的动静会如何传到前廷去。
拨拉了两下被填满的妆奁,郦姝细眉微蹙:“我从前那些簪子耳坠的都去哪里了?”
比起衣物,金银玉饰能保存的时间更长,若说她之前的衣裳不是旧了就是穿不得了,可她从低位时就攒下的首饰那些首饰总能戴吧?
做什么要全换了新的,反正继续放在延禧宫也无人用,直接让人收拾过来岂不好。
冯祥弯了弯腰赔笑道:“回主子的话,那些陛下让人给融了…说是新朝新气象,总留着些旧物不吉利。”
郦姝不由得咬了咬牙,每次她以为谢徇已经够出格的时候,他总是能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
这哪里是狼崽子,还是疯狗更衬他些。
疯起来的时候六亲不认,可若是将他哄好了,就开始围在自己脚跟蹭蹭舔舔,尾巴摇得贼欢。
郦姝忍了忍,安慰自己道,狗不就是爱撒尿圈地盘么。
这日,谢徇下朝之后破天荒没先去前头批折子,而是径直回了寝殿。
他回来的时候,郦姝刚换了一身衣裙坐在贵妃榻上吃点心。
因为她前一段时间刻意把折腾清减了好多,除了正餐之外,谢徇着意吩咐殿中点心果子不许断了,巴不得她看见就吃两口才好。
知道她喜欢吃南点,哪怕还远不到中秋的时候,御书房就特意呈上了鲜肉月饼来。
这种月饼都是酥皮,一咬就容易碎,因此郦姝吃得小心翼翼的,右手捏着点心,左手搁在下巴颌那里接着。
怕把点心屑掉在榻上,郦姝朝着炕几的方向微微倾身。因为换了一身合身衣裙的缘故,堪堪勾勒出纤秾合度的一把细腰与翘臀。
琵琶半遮般的窈窕曲线,让谢徇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昨日手臂上那份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