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以后别再伤害自己了。”出了戏楼，邵云齐一边吩咐小王去附近的医院，一边打开车里备着的药箱，替宋窈的手臂做简单包扎。

血流得太多了，怎么止都止不住。他只好轻轻按住她的伤口，尽量不让血流得满胳膊都是，然后抬眸看她，见她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竟然忍心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他隐隐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宋窈见他目光投了过来，不敢看他，半低着眉眼向他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拿刀指着你。”

他没有作声。

她低下头去，一路上没敢再跟他说话。她感觉自己的头在隐隐作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飞来撞去。

到医院处理好伤口之后，两个人并肩往外走去，宋窈这时才敢停下脚步，拽住邵云齐的衣服下摆，问他:“你去查监控了？你都看到了？”

邵云齐闭口不言。从她踏出他办公室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回忆他打电话给她时，她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怀疑她遇到了什么事，于是便以寻找项链为由，向小吴打听她最近都去过什么地方，然后挨个去查了监控。当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抱着她朝酒吧后门走去，然后又抱着她来到一家酒店，进了同一个房间，一夜未出的时候，他从来没有那么愤怒过。他恨不得将那个姓肖的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以解他的心头之恨！

她又问他:“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自愿的？”

“你肯定不是！”他转过身来，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泪水顷刻间滑落，“我不在乎他对你做了什么，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自愿的！真的，宋窈，我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介意！不要和我离婚，好不好？”

“我……我不知道。”宋窈颤声说道，眼底一片湿润。她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对她这么好？为什么他什么都不介意？而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要拿刀指着他……

哪怕他骂她一句，她也不会这么难受。

她不想再去思考这些问题，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沉。她从他的手中滑落，蹲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开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一句话:“放过我吧，我求你们了，放过我吧，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出现在我梦里……”

“宋窈！”见宋窈不对劲，邵云齐连忙蹲下身仔细观察她，“宋窈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她没有理他，依旧重复刚才的几句话。

邵云齐慌了，大喊着去叫医生，然后给宋晚打电话。

……

“她怎么可能会抑郁？她之前明明好好的！”虽然刚才医生已经明确地告诉他，病人患有重度抑郁，且伴随自杀倾向，但邵云齐还是不愿意相信。

站在她对面的宋晚大声反驳他:“她怎么不会抑郁？她之前就有抑郁症，你作为她的丈夫，难道就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吗？”

“你还是她妹妹，你怎么没发现她不对劲？”

“……反正，反正她就是被你和肖燃折磨成这样的！”

“我什么时候折磨她了？”

“你刚才不还扬言要打死肖燃！都上热搜了好吧？这下好了，大半个中国都在讨论你们仨的三角恋情！”

“我那还不都是为了给她出气！”

“你那是为了给你自己出气！你打死肖燃，再把自己折进去，我姐她能开心吗？她不得更抑郁了！”

“我……”

“行了你们俩别吵了！”一旁的姜茴实在听不下去了，鼓起勇气打断他们的谈话，“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嫂子都这样了，你们能不能……能不能先让她好好睡一觉？”

“你们去休息吧，我来守着她，从今天开始，我一步都不会离开她。”邵云齐握住宋窈冰凉刺骨的手，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夜里，宋窈又开始做噩梦，她梦见肖凡问她，怎么还不来陪他。她又听见邵云齐的声音，他在喊她的名字，说一切都是假的。

她惊叫着从梦中醒来，看向身边的人。

“我梦见……我又梦见肖凡了，”她哭着对他说，“他问我怎么还不去陪他……”

“不会的！”她听见他斩钉截铁地对她说，“他不会让你去陪他的，他那么喜欢你，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宋窈。”他抬手抚摸她滚烫的脸颊，无限温柔地看着她，“我也梦到过他，他说让我好好照顾你，他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

“真的吗？”她泪眼朦胧地问他。

“当然是真的。”他擦去她的眼泪，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她的后背，“不要再梦见他了，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就好了。”

从那以后，宋窈很少梦到肖凡了，但她依旧没有好起来。她又开始梦到肖燃，梦见他摇晃着酒杯来到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