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野风生
才把孟记茶叶铺的事讲了,那程楠听了眉头就皱了起来,吩咐手下差役道:“小陈去把三班捕快集齐了”,“小邓去通知霍将军,让霍将军带手下精兵随着本官去拿人。”
差役们应声而去,程楠热情相邀:“殿下可是住在天心楼分铺中?不知殿下几时离开?若是殿下不急着走,微臣想请殿下用个便饭。”
薛恺悦听了就颇为不喜,这程楠是一方长官,与他素无瓜葛,他岂能吃她的便饭?
程楠见他不理会,便诚恳一笑:“微臣糊涂,微臣是什么草芥?也敢请殿下?实在是微臣的贱内天天跟微臣念叨几位殿下,说几位殿下爱兵如子,待他们几个亲如兄弟,几时能再见一下几位殿下才好,微臣一见了殿下就替贱内欢喜,这才失了态,还请殿下勿怪。”
薛恺悦有些没想到,便问道:“令正叫什么名字?”
那程楠笑得越发亲切:“贱内姓陆,双名天霖。”
薛恺悦听了便恍然大悟道:“之前听人说起,陆家公子嫁给了一位青年才俊,不料就是程大人,两位当真是女才郎貌,天作之合。”
程楠笑着点头:“微臣斗胆,再次替贱内邀请殿下明日用个便饭。”
薛恺悦听了倒不敢贸然答应,只道:“本宫陪着怡卿出来办事,一切行止都由怡卿做主,若是明个儿怡卿另有安排,就改日再聚吧。”
那程楠听了道:“这么着,微臣翌日一早让贱内去铺子中请安。”
薛恺悦答应了,又嘱咐了这程楠两句,便谢绝了程楠派人相送,自行返回天心楼分铺。
才走到分铺所在的街口,就见顾琼带了几个伙计打着灯笼正沿街寻找什么,有眼尖的伙计看到他便叫道:“那不是薛公子吗?薛主子看这里,看这里。”
一行人迈步向他走来,走在顾琼旁边的一个伙计尖声道:“奴家就说薛公子断不会不见的,主子非要出来寻,可不是白打一回灯笼。”
顾琼迎了上来,问道:“薛公子去何处逛了?怎得不跟我说一声。”语罢一偏头嗔了那伙计一句:“打个灯笼就累着你了?”伙计一吐舌头,垂了头不再敢说话。
薛恺悦见状忙致歉道:“我方才有事出去了,忘了跟你说,害你担心了。”
顾琼听了,倒不是很介意的样子,上前拉起薛恺悦的手,笑语如歌:“薛公子平安回来就好,天这般晚了,快随我回去吧。”
薛恺悦被顾琼拉着匆匆往店铺中走,进了后院,顾琼也不问他究竟去了哪里,只催他早些洗沐入睡,薛恺悦倒也不好多说,天气又热,跑动了这么久,身上黏糊糊的,便听了顾琼的,洗沐了休息。
次日早上薛恺悦刚睡醒,便见一个小伙计进来报道:“本州知州程大人的正君陆公子在门外候见。”
顾琼闻报就看了薛恺悦一眼,却是欲言又止。薛恺悦记挂着那孟家茶叶铺的事,又与这陆天霖有同侪之旧,便不顾顾琼的眼色,吩咐侍儿将陆公子请进来。
那陆天霖进得房中,先给薛恺悦和顾琼请了安,而后便娇声埋怨道:“两位殿下来了,也不让人告知属下,属下差点错过了。”
顾琼淡淡地应道:“不是不让人告诉你,实在是皇上吩咐过,我们做生意就只管做生意,不可与地方官员交结,你如今虽没了职事,却是程知州的正君,也在回避之列。”
陆天霖听了就讪讪地笑笑:“两位殿下当真是守规矩之人,不过属下的妻主倒也不是爱巴结奉承的人,实在是被属下念叨怕了,知道属下牵挂几位殿下,这才允准属下来给两位殿下请安。”
顾琼听陆天霖如此说,便起身道:“我去检查伙计们做的成衣,你和贵君坐一坐。”
陆天霖起身恭送:“怡卿殿下请便。”待顾琼出了门,陆天霖方才上前一步抓住薛恺悦的胳膊热切地看着他的眼睛道:“属下快有两年没见到殿下了,殿下真是想死属下了。”
薛恺悦也觉情绪激动,感叹道:“你自从打白虎受了伤回家养伤,我就没有再见到你了,前面听说你嫁了人,我也不知道你嫁得是谁,昨个儿见到程大人,方才知道你给她做了正室,如今怎么样,日子过得还好吗?可有女儿了?”
陆天霖眼睛起泪:“托殿下的福,属下日子很过得,属下是正六品的昭武将军,如今虽是不带兵了,蒙朝廷恩典,终生享有俸禄,妻主为人又宽厚,这份俸禄都给了属下做私房银子,属下手头宽裕得很,三个月前给妻主生了个女儿,日子真是无一处不称心。就是闲下来的时候,想几位殿下和几个同侪兄弟。”
薛恺悦听了也觉感慨,但这陆天霖事事遂意,倒也没什么可伤感的,便只问孟记茶叶铺的事:“那孟记茶叶铺的两个女子可抓到了?”
陆天霖立即收了眼泪,皱眉道:“昨个妻主会同霍将军带人过去,那两个年轻女子就已经跑掉了,只余了两个孟老板娘子和她姐姐。妻主把两位孟娘子带回衙门中审问到五更,什么都没问出来,两位孟娘子咬死了那两个年轻女子是她们的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