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木无曲影
,朕盼着早些看到成效,这药丸自是服得越早越好。”
薛恺悦这一惊比方才更甚,明帝果然瞒着他给他服用了丸药,虽说是为他好,虽说他也盼着能再得个凤胎,可是这种被隐瞒被安排的感觉真的是一点都不舒服。他胸中怒气翻涌,努力按捺了下,仍是按捺不住,索性把手中的筷子往桌子上一顿,愤然地指责明帝道:“陛下怎么能够这样,不吭一声就安排臣侍服药,这药是磨碎了下在饭菜里的吧?不然臣侍不可能毫无察觉。陛下究竟懂不懂,什么叫尊重?还是陛下觉得,臣侍是陛下的后宫,就理应事事都听陛下的,陛下做什么都用不着跟臣侍商量?这回是助孕的药,陛下这样做,臣侍不好说太多,可下回呢?下回说不定陛下看臣侍不顺眼了,给臣侍下两幅有毒的药,那臣侍真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说到这里,蓦地想到,有朝一日或许会因了这刚直不阿的性子被明帝赐死,瞬间就红了眼睛。
安澜和董云飞都没想到事情忽然间起了变化,两个都忧惧不安地看着明帝,心里头也是一样的翻江倒海。明帝能够给薛恺悦悄然用药,那就能给他们悄然用药,虽说给后宫用药这种事天子本就有绝对的权力,历朝历代宫中都有不明不白死去的后宫,可他们一直以为那样做的都是像石丽锟那等阴狠无情的女子,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担心被药死。
安澜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而后就沉默不语。身为皇后,又博古通今,他早就知道履高跌重的道理,更知道身为后宫,所有的荣耀都是天子给的,天子随时可以把这荣耀收回去,明白了这些,他就不止一次地设想过,有朝一日明帝或许鬼迷心窍地收新人,新人得宠没准就会谮毁他,他会被打入冷宫或者被废掉。这被药死的情况比他设想的要悲惨,但横竖都是失宠,被废和被赐死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董云飞把指甲狠狠地掐在肉里,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这两年沉稳了许多,脾气不似前些年那么火爆,可终究不是谨小慎微的性子,低头忍耐了一会儿,就受不了地开口责问:“陛下果然已经给恺哥服用过了?陛下这样做,未免太寒臣侍几个的心了,陛下一向主张妻夫之间要坦诚相待,可如今居然瞒着恺哥让他服助孕的药,那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明帝看薛恺悦、安澜和董云飞三个的情形,就知道他们误会了她,当下叹了口气,“悦儿、澜儿、云儿,你们三个都想什么呢?不经夫郎知晓就安排夫郎服药,那得是怎样霸道又没心肝的女子才能做出来的事啊,朕是这样的女人吗?你们三个太不信任朕了啊。”
三人悚然一惊,互相看了看,董云飞率先眨着水灵灵的桃花眼看着明帝撒娇道:“是陛下说恺哥已经服用了,臣侍三个这才想多了的,这怎么能怪臣侍三个呢?明明是陛下没有说清楚嘛。”
“陛下没有给臣侍服药吗?”薛恺悦不大确定,小心地询问。
“朕若是想要悦儿服药,会跟悦儿讲的,怎么会悄无声息地自行安排呢?自上回悦儿不肯用水状香,朕就决定以后再不做霸道的事伤悦儿的心了。”明帝答得坦荡,看向薛恺悦的眼神也满是柔情。
薛恺悦闻言抚了抚心口,今晚这顿饭吃的真不容易,这一惊一乍的,他一个好端端的人,都快要被吓出心疾了。
“那陛下为何说不几日就会有效果,陛下哄臣侍吗?”安澜有些着恼,天子当着君卿的面说谎话哄他,不是告诉整个后宫,天子对他甚是敷衍,连句真话都不跟他讲吗?
“那药丸悦儿是没服,可是朕服了呀。朕派人去取药丸的时候,正好赶上尚公子送来新药,这新药是尚公子才研制出来的,据说是集合了东境百蝶谷的灵药精华,助孕的效果极佳,唯一不大妙的就是这药丸是给女子服用的。朕方才不好意思讲,想把这话含混过去,可你们三个啊,这般不信任朕,非要朕把话说个透彻,这还真是古人说的,蛮夫孽女,无药可医。”明帝边说便摇头,一幅遇到了彪悍夫郎自己无可奈何的表情。
三人面面相觑,心里面都颇为触动。在姚天,让女儿们服助孕的药,那就跟嘲笑女儿不行是一样的,有些女儿便是年近半百一无所出,都不肯服药损害面子,只一味地广纳夫侍或是逼着夫郎服药看诊,明帝并非无有女嗣,却只是为了让薛恺悦再得个孩子,就委屈自己服用说出去不大好听的药,这份心当真是难得的了。
安澜第一个屈膝道歉:“臣侍三个误会陛下了,陛下宽仁纯善,臣侍几个总把陛下往坏了想,是臣侍几个不对,臣侍认罚。”
安澜这么讲,薛恺悦和董云飞就不得不跟着道歉:“臣侍误会陛下了,陛下莫要生气了。”两个都是刚直的性子,认罚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明帝一笑,伸手拉了安澜起来,捏了捏安澜的脸颊,嗔道:“澜儿跟朕十几年了,还不能全然信任朕,是该罚。”说着又分别看了一眼薛恺悦和董云飞,板了脸道:“悦儿和云儿,冤枉了朕,连句哄朕的话都不肯说,这态度也太桀骜了些吧?也该罚。”
“哎?”安澜愣了,他说认罚,不过是随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