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固不同
便也认真聆听起来。
安澜是个学富五车又能深入浅出的,当下侃侃而谈,先讲了一番夫贤妻祸少,家有贤夫妻不遭横事的道理,这都是姚天圣贤常讲的话,男儿们都不甚在意,薛恺悦也没觉得如何。接下来安澜又讲了一番身为朝廷命夫,就要相助妻主报效朝廷的话,要敦促妻主奉公守职,规劝妻主廉政爱民,莫劝妻主行恶,莫怂恿妻主受贿,莫与妻主一同做违法之事,这些话就更没什么问题了,男儿们听得连连点头,薛恺悦也觉安澜所说很有道理。之后安澜讲身为男儿既要相妻教女,又要打理家事,极其辛苦也极其不易,希望大家能够任劳任怨,克勤克慎,做好夫职尽好父职,这话虽然有苛求男儿之嫌,但安澜本身就是这么做的,薛恺悦倒也没觉得怎样,男儿们有噘嘴颦眉表示不满的,但也都没人说什么。
最后安澜话锋一转开始讲身为男儿要温柔顺从,以妻主之意为己意,无违无逆,要贤惠大度,效蠡斯之美德,无妒无忌。这话薛恺悦就不敢认同了,但他知道这是明帝要求安澜讲的内容,倒也不好怪安澜。
男儿们听到这里却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大堂中全是三三两两的议论声,便连林从和赵玉泽两个脸上都露出不解的神色来。林从小声问董云飞道:“小云子,皇后怎么忽然讲这个?”董云飞低声道:“陛下让讲的。”林从听了瞬间就闭上了小巧的嘴巴。赵玉泽眨眨秀美无双的大眼睛,追问道:“陛下干什么让皇后讲这个?”
薛恺悦小声解释:“朝中有人上奏折,说连日下雨是什么木失曲德,就是男儿们不够柔顺,陛下就让皇后教导男儿们如何柔顺。”
赵玉泽霍地张大了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然而却没有说什么。薛恺悦知道赵玉泽一向会做人,在这样的场合便是心里不认同,也不会公然反驳安澜的。
陈语易挑了挑细长的眉毛,没讲话,薛恺悦见他今个儿穿了一身天青色绣银杏叶图案的织锦礼服,头上戴了个简洁大方的青玉冠,脸上不施铅朱,手上也了无装饰,看上去比前几日所见更为沉稳,也更为清贵,暗道陈文卿经此一回,可是更有味道了,陛下若是见了,没准儿会比以前更喜欢。
薛恺悦心里正不知是何滋味,就见右手第三席上韩凝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质问安澜道:“皇后说要大家贤惠大度,无妒无忌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我们任由妻主娶侧纳侍吗?”
安澜看了韩凝一眼,淡淡地道:“韩将军你理解无误,本宫就是这个意思。”
韩凝听了越发地提高了声音指责道:“凭什么?凭什么男儿就要由着女儿娶侧纳侍?不同意就是不贤惠?男儿们一样为国效力,一样为民做事,还要生女育儿,操持家事,里里外外的比女儿们辛苦多了,凭什么就要受委屈,凭什么就非得跟人共侍一妻,凭什么女儿就能够三夫四侍,男儿就只能从一而终?”
韩凝的话一说完,安澜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薛恺悦看看赵玉泽,小声问道:“皇后会不会发火?”韩凝虽然脾气暴躁,但毕竟是他当年的老部下,一起北征西讨,出生入死,若是当众被安澜惩罚,那他要不要出面求情呢?
赵玉泽则低声问他:“陛下那天是怎么说的?只说让皇后教导大家吗,允不允许皇后管教大家?”
薛恺悦摇头,明帝那日确实没提管教惩戒的话,但皇后身为天下男儿的表率,本就有权力对任何男儿进行管教,这是皇后的职权,便是明帝也不好过于干涉的,他手心里捏了把汗,一瞬不瞬地看着在正坐上神色沉郁的安澜。
安澜盯着韩凝看了一会儿,方才冷声道:“韩将军,姚天乃是女儿天下,女子为尊,男子为卑,女子娶夫纳侍,男子相妻教女,自古而然,天经地义,韩将军若是对此有疑问,看来是男德学得少了,本宫劝将军,得空的时候把这《男则》《男诫》多背上几遍,免得下回再说这种贻笑大方的话。”
沈知柔低声道:“皇后平日里很少这样子说话,今个儿看来是有意要教大家学乖了。”
薛恺悦听了就有些担忧,若是安澜打定了主意要管教这些桀骜不驯的男儿,那怕是不好收场。
韩凝还未坐下,苏泓就跟着站起来了,苏泓的声音不如韩凝的高,说出的话却比韩凝更为尖刻:“皇后这意思,是不是从此之后妻主要娶小纳侍,我们做夫郎的不能说一句反对的话?倘若说了便是男德有亏?若是这么着的话,男儿家给人做夫郎可没什么意思,大家不如都去学尔雅不要嫁人好了,不嫁人日子还过得清静。”
苏泓这话说完,安澜就冷冷地看了苏泓一眼,冷声道:“苏泓你坐下,你便是不能贤惠悦纳,也莫要多话,男大当嫁女大当婚,方是姚天正理,你莫在此倡歪理邪说误导男儿。”
苏泓听了就赌气般地坐了下来,许是看安澜批评苏泓,右手第四席上就有个男子坐在位子上对着苏泓冷嘲热讽道:“苏正君,你自己不贤惠,管妻主管得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不说反思你自己,居然怂恿别的男儿不嫁人,这想法也真是够可笑的,我要是你岳丈啊,早就让你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