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说如梦
幕,前后十丈内再无别人,这才道:“皇后是没有做什么事欺负我,可皇后今个儿这样的雷厉风行,我也没觉得奇怪。为什么呢,虽然这几年大家关系越来越好,可是前些年那也是争过斗过的。”
赵玉泽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道:“恺哥你是运气够好,一跟了陛下就有了身孕,生了公主就晋了君位,可我晋君位的时候是没有身孕的,为何也能晋君位呢?恺哥你想想,若是皇后不同意,陛下能晋我君位么?可他为什么会同意呢?后来陛下极为宠我,可是小从子和小云子就一起进宫了,小从子进宫也就罢了,陛下看上了小从子,怎得小云子也进宫了呢?”
薛恺悦疑惑地道:“小云子进宫,不是董家送进来的吗?”
董云飞接话道:“是郑岚郑大人怂恿我家里把我送进来的呀。”
赵玉泽道:“是这样没错,可是皇后若是不同意,小云子能进来吗?毕竟那会子陛下还没见过小云子,谈不上非纳小云子不可。”
薛恺悦越发不明白了:“皇后,皇后为何会同意呢?”
赵玉泽叹了口气道:“不过是借力打力罢了,恺哥你也是懂兵法的,连这个都想不到吗?我一开始很是不忿。后来我就想明白了,在宫里生活的哪个不是可怜人?皇后他本心不坏,这么些年,从未故意找过谁的麻烦,也没有害过任何一个人,算得上慈和大度了,这些小事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薛恺悦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索性就不说话了,赵玉泽左右看看,就继续道:“我们大家之间的争斗细想想也都还好,在宫里过日子嘛,争啊斗的,都是难免的,后来知柔宠盛,我不也跟他别过苗头吗?还拿澄澄分过知柔的恩宠,只是澄澄太不懂这些个了,没怎么分到。不过再怎么样,咱们大家都没害过人,都没弄出过人命,这在历代皇宫中已经算是不错了。”
薛恺悦暗暗点头,林从忽然道:“玉玉,我和小云子跟澄哥一道出使玄武那次,你跟我们一起去,是皇后安排的还是?”
赵玉泽感慨道:“我自己要求的,我看琼哥有了身孕,皇后那么失落,就跟陛下要求跟你们俩一起去,这样咱们能携手对敌,皇后也能有机会多承些恩宠,苍天不负苦心,皇后果然是在咱们三个都不在宫里的时候得了凤胎的。”
薛恺悦听了甚是吃惊,他原以为赵玉泽和林从、董云飞三个一起随着江澄去玄武,是明帝为了日后攻打玄武才做的安排,哪知竟是赵玉泽主动这么做的,他想了下,问道:“那之前呢?我记得去玄武之前,你就和澄之去了趟江州,那会子你就想着避让皇后了吗?”
赵玉泽声音缥缈:“那倒不是,那会子我在宫里待久了,本就想出去逛逛,陛下今个儿宠琼哥,明个儿宠小从子,弄得我每天都紧张兮兮的,我心里一烦,就磨着陛下让她同意我跟澄澄出去。陛下那会儿也顾不上我,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林从不大好意思地道:“我进宫,让玉玉受委屈了。”
赵玉泽毫不在意地笑道:“小从子你道什么歉,你要是道歉,我就得给恺哥道歉,那恺哥呢,怕是得给语哥道歉,这还道得过来吗?”
薛恺悦听了心中仍旧有疑问,他追问道:“玉玉,你是怎么想明白的?”
赵玉泽叹气:“澄澄进宫之后,我观察了他好久,我本来以为他那个年龄才回宫,一定会想法子争宠,就算是不争宠,也得想法子报仇,把之前陷害他的人都给报复了,可谁知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他每天忙的、想的都是国家的事,你跟他聊个天,他给你谈的都是外面的风景,然后我就觉得我们之前的那些争啊斗的,都太没有意思了。”
赵玉泽这番话说得薛恺悦几个唏嘘不已,薛恺悦暗暗思索,他是什么时候不想只在宫里做个君卿的?大概就是从江澄让他招男兵开始的,做了男兵的统帅,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参与了一统四国的时代浪潮,他的心就很难安于一方狭小的天地了。
赵玉泽却又把话题拉了回来,他一扬马鞭向董云飞道:“小云子你再不讲,咱们可就要到凝翠河了。”
董云飞笑道:“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不过陛下和澄哥定的方案还没实施,我方才不好当着朱实堂里那么多人讲罢了。这两年文官武将、女儿男儿都在买地,京城周边的地都快被买光了,春天里陛下就和澄哥商量,要限制大家买地,还要对官员家已有的田地征税,不过这事还没实施,不知究竟如何。”
这事就不是薛恺悦能够理解的了,朝中的事,他向来是一知半解,他又没有母家的田产要关心,索性不再接话,只管催马。赵玉泽和林从见他不说话,也都没再接茬,一行人打马直奔凝翠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