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益惆怅
次那般一张嘴就口吐怨言,好半晌都不发一言,手中的茶碗更是连盖子都没打开就那么静静地端在手上。
这是怎么回事?暴脾□□子怎么忽然之间不会说话了?明帝给林从使了个眼色,林从心领神会地开口询问道:“你若是有什么话,不妨直接跟陛下讲,陛下是你亲堂姐呢,岂有不疼你的?”
尔雅听了,肩膀动了动,抬头看了林从一眼,仍旧没说话。
明帝有些不大耐烦,随口问道:“你跟你嫡父吵架了?是的话,你就跟朕说说,让朕听听谁对谁错,果真是惠王君的错,朕让你皇后姐夫说他。”
尔雅摇摇头,张了张嘴,没发出声来,脸上却是很有些羞意,猛地一下子就把头低下了。
明帝见状暗道此事蹊跷,思量了一瞬询问道:“上次朕说要把你许给顾家的顾琛,你没同意,眼下不会是后悔了吧?若是后悔也没什么,拢共不到一个月,那顾小琛多半还没定亲,朕再知会顾家一声也就是了。”
顾家虽比不上京城几大豪门,但手握东南财富,于国于民都是需要拢在手中的势力,如果尔雅能够嫁到顾家去,于公于私都是件好事情。
岂料她刚说完,就听林从咳了一声,明帝不解地看向林从,却见林从冲她又摇头又做口型,明帝便知道自己猜错了,可若不是为了顾琛,那尔雅这矜持羞涩的样子,究竟是为什么呢?看着仍旧低垂着头,坐在椅子上装雕塑的尔雅,明帝颇为不解。
“上次天祥节见到的那位宁小姐,她还在京城吗?”林从忽然开口问道。
“唔,她不想回去,可是她是北地的官儿,不回去不行,皇姐,你,你让她来京城做官好不好?”尔雅刷地一下子抬起头,拔高了声音,急急切切地请求。
明帝越发懵了,抬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问道:“怎么回事?尔雅你慢慢说,哪个宁小姐?”
“皇姐干嘛问人家问得这么清楚,就是北境第一世家宁家的小姐宁眉啦。”尔雅小嘴一撅,飞了一个眼刀给她,很有一种被人探问了隐私的不满。
“你喜欢上了宁眉?”明帝飞速地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是呀,阿眉人好好,长得好看又有才华,她看过好多书,世上的事没有她不知道的,她会写诗还会做对子,会画画会弹琴会吹笙,脾气好得跟个男孩子一样。”尔雅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全是遮都遮不住的喜爱之情。
明帝眉头微皱,“咱们凰朝贵家女那么多,你单单喜欢宁眉做甚?”
尔雅听了,娇声辩论道:“什么叫贵家女那么多,哪里多啦?跟臣弟年岁相当的贵家女都有夫郎了,没夫郎的都比臣弟小,安珩、顾琛、岳昉、沈芙哪个不比臣弟小?”
明帝继续皱眉,“小几岁怕什么的?只要人家小姐不嫌你大,你又何必嫌人家小呢?”
尔雅越发地惊讶,提高了声音问道:“皇姐,你病糊涂啦?人家安珩看上的是钱公子,沈芙看上的是吴欢,你别乱点鸳鸯好不好啦?”
明帝听了也觉得自己有些糊涂了,她之前并没有想过要将尔雅嫁给谁,但内心中却认定尔雅一定会嫁给一个豪门世家的小姐,前些天惠王君进宫来谈尔雅的亲事,她也曾屈指算思忖过朝中未婚的世家女儿,诚如尔雅所说,安珩、沈芙都有心上人,顾琛、岳昉年岁略小,都不怎么合适,但是顾家有财富、岳家是世家,怎么着也比没落得什么都没有的宁家强啊。
这么想着,明帝就耐着性子劝道:“顾家小琛、岳家小昉,论家世论富贵都比宁家宁眉强太多了,她们又都住在京城,你嫁给她们,不用离京,若是嫁给宁眉呀,可就得去北都了,惠王君会同意?”
尔雅一撇嘴,“我管他同意不同意,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再说也不一定非要去北都啊,皇姐你把她调到京城来不就好了吗?”
嘿,这倔脾气,明帝好笑地道:“她好好地在北都做官,朕干嘛要把她调到京城来?就因为你看上了她你看上她对朝廷、对皇室有什么好处?她就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没落世家女,朕把你嫁给她还不如嫁给那个谢薇呢,人家谢薇好歹是青年才俊,能为朝廷出力。”
尔雅听了,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表情看着明帝,明帝被他看得有些发毛,问道:“你这般看着朕做甚?”
“皇姐,你好势利,宁家没落了你就看不上人家,臣弟还以为,再怎么样宁家是澄哥的母家,又在咱们打玄武时出了力,与别的降臣家不同,可看皇姐这口气,没什么不同,怪不得阿眉说皇姐一点都不疼澄哥,她不能给澄哥添乱。”尔雅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话全数撂了出来,全然不管在旁边一直给他使眼色的林从。
明帝听得一怔,她这两年有意把江澄和宁家进行切割,方才说起宁眉,压根儿就没想起来宁眉是江澄的堂妹这回事,一时有些语塞。
尔雅发作完就站了起来,向明帝深施一礼道:“皇姐就当臣弟没来找过皇姐吧,臣弟也不求皇姐把阿眉调来京城了,男儿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