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水漾明月
明帝点头:“水已激活,想要让它死掉,不是那么容易,也不是朕心中之所愿。朕要做的只是把水中有问题的污泥坏虾清理下,让这水始终清新活泼。”
这个比喻很好理解,可是这污泥坏虾是指谁?安清吗?薛恺悦看看董云飞,董云飞犀利地发问道:“陛下不要总打比方,陛下说些臣侍听得懂的。”
明帝抿唇一笑,她绝不信董云飞听不懂,但董云飞既然问了,她也就不吝于给他讲得更透彻些,一个好的妻主不应让夫侍们靠猜测来了解她的心思,她简单扼要地道:“那些个出墙男儿就是污泥坏虾,朕把他们遣去河道工地做厨郎,算是小惩大诫。”
董云飞笑了起来:“原来是指他们,臣侍还以为陛下在说臣侍呢。”
明帝微笑:“你个小调皮,朕怎么舍得?”
董云飞给了她一个眼刀:“那臣侍就不知道了,陛下对臣侍向来狠心。”
明帝笑笑,天色已晚,她也不再跟董云飞斗嘴,只说肺腑之言:“宝贝们全都有才有貌,哪一个嫁到普通人家,都可以一妻一夫,跟着朕着实是受委屈了。朕会尽量地对宝贝们好,尽量一碗水端平。可是朕也不会锁住任何一个宝贝,宝贝们无论是谁,倘若有了新的喜欢的人,想要离开朕,朕都会放人的。”
哎,这叫做什么话?安澜连忙拦截道:“陛下说什么哪?弟弟们全都爱极了陛下,哪里会喜欢别的人?”
赵玉泽小声嘟哝:“就是,陛下怎么又说到这上头了?”
明帝微笑,拍拍赵玉泽乌黑的秀发,看着安澜真诚地道:“朕都知道的,宝贝们的态度是一回事,朕的态度是另一回事。也不只是悦儿和玉儿几个了,便是澜儿,倘若澜儿有了新的感情,朕也不会拦阻的。”
安澜噗地一笑:“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再说就成了笑话了,长乐还在这里呢。”
薛恺悦也觉得明帝说得离谱了些,历朝历代哪有皇后改嫁的?他看看长乐,对明帝道:“乐乐是臣侍带过来的,臣侍还把他送回去吧,这么晚了,小琼也该回来了。”
明帝点头:“悦儿先把乐乐送回去,朕再和皇后说会子话,待会儿去碧宇殿。”
这意思便是今晚要宿在碧宇殿了,薛恺悦有些惊讶,明帝却笑着道:“朕上回说今个儿要去陪悦儿,自然要说话算话。”
当着这么多人,薛恺悦有些不好意思的,抱起长乐就向安澜告辞:“臣侍告退,皇后夜安。”董云飞起身跟上,“臣侍与恺哥一同回去啦,皇后哥哥夜安。”
安澜微有些惊讶,按祖宗朝传下来的规矩,有身孕的后宫是不侍寝的,但明帝自回京以来已经在碧宇殿宿了两夕,带上今日已是第三夜了,显然没有遵循这个规矩。薛恺悦这般得圣心,不知道会不会如外朝猜测得那般,再生个公主就会晋位皇贵君?
心中虽然有此忧虑,可是面上他却并不显示出来,瞧见薛董两个迈步出门,他还热络地吩咐侍儿给贵君和嘉君打灯笼。
毕竟薛恺悦会不会再晋位还未可知,便是薛恺悦果然晋了皇贵君,他还能为了这个跟薛恺悦水火不容不成?
赵玉泽待薛董两个离开后,看了明帝一眼,张了张朱唇欲言又止。明帝微笑:“玉儿你要说什么只管说,这里又没外人。”
赵玉泽摇头:“臣侍没什么要说的,只是想问陛下,臣侍瓜园中种的秋黄瓜,已经可以食用了,臣侍可以送些去河道工地么?”
明帝直觉赵玉泽没说实话,但她也不欲深究,语气轻松道:“这事用得着问朕?玉儿直接跟澄之讲就好。不过玉儿园子里种的瓜,朕应该是第一个食用的。”
安澜也笑着附和:“小玉种的瓜,本宫也想尝尝。先尽着宫里送吧,多余的再送去河道。”
赵玉泽甜甜一笑:“是,臣侍遵旨。”
赵玉泽告退之后,林从仍旧安坐在椅子上,明帝奇怪地问道:“从儿有话要跟朕讲?”
林从站起身来道:“臣侍长话短说,今个儿臣侍的姐夫来找臣侍,说是陛下要派臣侍的姐姐去西境督工,姐夫说臣侍姐姐膝下无女,父亲又不知道能支撑到几时,为了能让父亲早日看到孙女,他想让臣侍姐姐留在京里等夫侍有了身孕再去西境。”
明帝蹙眉,让林征去西境督工是江澄的建议,她也是赞成的,毕竟林征是工部侍郎,负责河道修治是理所应当的,当下和颜悦色地道:“去西境督工也可以带着夫侍一起去嘛,白天督工夜晚宠夫侍,不碍着生女育儿。”
“这”,林从语塞,拍拍脑门道:“姐夫说姐姐正在服助孕的药,这药浪费了可惜的。”
这话就更没道理了,明帝径直言道:“林卿服的也是体仁堂的药吧,这药是丸药,不用煎不用熬,在哪服不是一样啊?”
林从困惑地看看她:“是这样吗?那为啥姐夫跟臣侍说这药必得在京城服用呢?”
安澜思量了片刻,领悟到其中的门道,向着明帝和声细语地道:“陛下非要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