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云起
管这个了,只讲自己的发现:“我不是在修院门吗?之前是淑君亲自带人过去盯着工匠,可是只盯了一天,淑君和他的侍儿就都不见了身影,我一开始也没多想,横竖工匠们自己能干活,我多约束我殿里的侍儿不让他们和工匠们搭话也就是了,昨个儿该给门首上安排彩画了,我想要自己往上面绘两幅画,工匠们说,这得请示。我就让人去找淑君,侍儿回来说玲珑殿大门紧闭,他敲了好半天门,才有一个侍儿隔着门缝跟他说,淑君生病了,有什么事儿去找皇后主子 。”
薛恺悦听到这里就有些惊讶:“淑君生病了吗?我竟然不知道,这得去瞧瞧他吧?”
宫里的男儿除非有什么奇怪病症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会装糊涂,其余的只要是公开生病的,他们都会前去探望。如果冷清泉已经病了两三日了,他们是该去看一看了。
陈语易颦了颦修长的直眉:“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我昨个听侍儿这么说,就想着过去问候一下吧。”
虽说冷清泉上一次占了他的座位,让他很不高兴,但他想着冷清泉毕竟协理六宫呢,所谓县官不如现管 ,他和安澜的关系一直都不算很好,再和冷清泉闹得太僵没任何好处 ,只会让日常起居变得不方便,因而昨个儿下午,他收拾了几样点心,带着两个侍儿,前去探疾。
“侍儿们根本不让我进去,说是圣上吩咐任何人不得进门探疾。我问他们淑君生的什么病,一个说淑君是伤寒,一个说淑君是腹泻,那说是伤寒的,听见说腹泻的那么说,立马又改了口,说是淑君是肺疾。”
陈语易一边说,一边追忆几个侍儿的语气神情 :“我看他们那个样子,一点儿都没有对淑君的关切,而且眉目之间都有些恐惧慌乱,似乎有什么事儿要隐藏似的。我就追问他们有没有给淑君请太医?这回他们的口气倒是一致,都说没有。 ”
薛恺悦迅速地捕捉到了这其中的关键:“淑君生病了,居然不请太医,侍儿们也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这应该不是生病了吧?”
“我也以为淑君是有什么事情了。可我想不明白会是什么事儿,陛下最近不是挺宠他的吗?他协理六宫都快把皇后给架空了。”陈语易坦诚地讲出自己的疑惑。
他是真的不知道,他不仅不知道冷清泉出宫的事儿,就连萧忆月出事的事儿他都不知道,他原本在宫里的消息来源只有两个,一个是他的母家时不时的送过来的消息,一个是江澄跟他讲的消息。但自打上次他被明帝禁足,陈语陌怕他再受到无辜的牵连,很少往宫里给他送消息了,用陈语陌的话说就是,“我做这个御史中丞,总是会得罪人的,你知道的多了对你没好处,反正陛下也不会怎样苛待你,你就在宫里专心玩你的古董,带两个孩子吧 。”
江澄公务繁忙,也不会总是跑过去跟他讲朝里朝外的大事小事,而且这回江澄初八一早就出差了,走之前忙着侍奉天子,都没有去他殿里说一声。
薛恺悦也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事情,他虽然比陈语易的消息灵通一些,知道萧忆月的事情,但是他不是很清楚萧忆月的事情和冷清泉之间有什么样子的关联,上一回在安澜殿里 ,明帝让江澄回来传话让冷清泉给萧忆月写祈福的帖子。江澄和安澜两个都是极聪明的人,话说的非常模糊,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认识到明帝特意是说给冷清泉听的,还自己回来为萧忆月写了份祈福的帖子,后来冷清泉带着沃儿来给安澜辞行,他已经返回碧宇殿了,也没有见着。
当下,他很实诚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今天下午咱们要一起去皇后殿里用晚膳的,真有什么事儿,晚膳的时候也就知道了 。”
以他用兵法推测,如果冷清泉去了,那么事情就不太大,如果冷清泉不去,事情肯定不小,但安澜总会有个说辞 ,他可以从说辞中判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陈语易听他这么说,便点了点头 :“贵君分析的有道理,晚上合宫宫宴,有什么事一问就知道了。”
麟趾殿中,安澜正在跟明帝商量把晚上的宫宴取消掉:“本来宫里人就少,淑君好好的不能出席了,算怎么回事呢?咱们说他病了,万一有谁不肯信呢?就算是都相信他病了,万一他们要追问细节,问他得了什么病,吃的什么药,请的哪个太医,咱们怎么说呢 ?”
明帝听了,只觉头大 :“皇后说怎么办吧?”
安澜低声道:“不如给各宫传个话,就说明儿个尔雅要出嫁,陛下和臣侍要给尔雅挑选一些压箱的礼物,今儿个忙不过来,宫宴暂时取消。”
明帝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烦躁地点点头:“就按皇后说的吧。”
安澜按了按铃铛,宣了宏儿进来,吩咐宏儿几句,待宏儿出去后,安澜继续看着明帝道:“纸里包不住火,瞒外人容易瞒家人难,以臣侍看,淑君出宫这事儿,宫里的几个很快就会知道。陛下怕是要想一想,怎么样跟他们几个说。 ”
他本来想说,如果薛恺悦几个知道冷清泉结交前朝私自离宫,所得的惩罚只是被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