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教训
柔儿倒是乖顺,可是身子弱不能承受她的恩宠,今个儿是双日子,玉儿这会子多半在瓜园里,明帝想了想道:“朕去趟麟趾殿,让人用软轿把嘉君送回去。”
董云飞也不知道究竟跪了多久,从这边到熙和殿很有些距离,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自己走回去,她还是让人把他送回去,心里头踏实些。
麟趾殿中,安澜已经让尚然兮诊过了脉,正在听宏儿回报康儿的事:“主子,康儿说绝不是他有意打翻水盆嫁祸果君主子的,可是是不是果君主子掀翻的水盆,他也说不准,他只记得他是先歪向了一遍,再被水给烫着的。”
安澜蹙了眉道:“那他可记得他是怎样歪倒的?”
“这个奴才也问他了,他说水盆太烫了,他蹲得久了,腿上没劲儿就歪倒了。”
安澜直觉这个康儿没有说实话,但一个金簪子给出去,尚且没让这康儿说实话,那康儿必然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这不是一下子能够知道的,他想了想道:“这事先这么着,既是陛下没罚康儿,也没罚果君,本宫就当不知道,你让慕儿继续盯着倩儿和康儿两个,有什么不对劲儿的继续报过来。”
“是,主子。奴才方才进来的时候,内侍省的人奏报说圣上今个儿在常朝的时候,直接任命了倩儿做皇仪宫的副主管,眼下柳相国把公文都下发到内侍省了。”
安澜皱了皱眉,但皇仪宫是明帝的寝宫,明帝怎样安排自己的侍儿,他在名义上是没有资格过问的。
“主子,倩儿虽说聪明外露了些,可是皇仪宫眼下正缺人,聪明总比不聪明强。他要是个笨的,皇仪宫的事件件都要主子费心,主子怕是连服药膳的空儿都没有了,更别说抽空练习了。”宏儿看他皱眉,就小声劝慰他。
安澜瞪了自家侍儿一眼:“真不是一般的多嘴。”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明白,他若是事事都亲自过问,那必然是没有功夫按尚然兮给他的那套侍妻宝典上的动作天天练习的。
“主子,圣上驾到了。”主仆两个正说着话,明帝便已经迈步进来了,门口站着的侍儿一边给明帝屈膝施礼,一边高声向里边报信。
安澜只来得及从坐榻的脚踏上走下来,明帝已然对着宏儿道:“你们都下去,朕同皇后说说话。”
“陛下怎么啦?听语气有些不高兴呢。”安澜一边由着明帝把他重新带回到坐榻上,一边仔细地观察明帝的神色。
明帝抬手把自家皇后圈在怀里,把长长俏俏的下巴放在人的颈窝上,贴着人优雅的脖颈轻轻地吸了两口,慢慢地平复自己受伤的小心灵。
安澜见状就猜测明帝必然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他家月儿他是知道的,一遇到烦心的事,必然要来找他,在他这里腻一会儿,跟他发一发牢骚,听他劝上那么一劝,她就可以迅速地恢复精神。
“澜儿今个儿忙得厉害吗?身体感觉怎么样?”明帝静静地待了一会儿,开口问人,董云飞的事,她不想讲给安澜听。安澜是个有脾气的,又决不许后宫伤害她,倘或知道董云飞咬了她,只怕会朝董云飞发火,再说向自家皇后讲她在董嘉君心里比不过木牌,也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
“今个儿还好,不算很忙,身体也还好,臣侍方才请尚公子过来瞧过了。”安澜和言细语地告诉她。
明帝略微惊讶了下,迅即又自责她对安澜的关心不够,居然连安澜请了尚然兮的事都不知道,她慌忙问人道:“尚公子怎么说?澜儿没有大碍吧?用不用服药?”
“然兮说臣侍就是前两天累着了,没什么大碍,不需要服药,不过他还是给臣侍开了一些药。”他说到这里就顿了一顿,他主动让尚然兮开方子调理身体,的确是为了取悦她,可是讲出来似乎有故意邀宠的嫌疑,不大合乎皇后的身份呢。
明帝一听见人说开了药,立刻就紧张了:“既是不需要服药,怎得又开了药呢?澜儿,倘或,万一,万一有什么事,你可不能瞒着朕。”
她一想到安澜有可能生病了,心里头慌乱得找不着一个支撑点,比她上次病重还要害怕,她不敢想倘或安澜有什么事,她这后半辈子该怎么过。
安澜瞧她瞬间就慌乱紧张起来,哪里还顾得上身份不身份的?
“月儿莫着急,只是调理身子的药,不是治病的药,臣侍想着明年就三十岁了,让然兮给臣侍开一些补气强身的药,好能够更好地服侍月儿。”
明帝听了,这才松了口气,把额头抵上人的额头,呢喃道:“宝贝你差点把朕吓死,朕真的不能想没有宝贝,朕怎么办。”
安澜忍不住一笑:“说的陛下好像只有臣侍一个夫郎一样,没有臣侍,陛下还有他们几个啊。”
明帝脱口而出道:“那不一样。”
安澜抬眉看她,修长的眉毛仿佛是秋天的山峦,俊俏而不失犀利。
明帝迅速地想了想,改了语气道:“每一个男儿都是朕深爱的,失去哪一个朕都会痛不欲生,可是澜儿是朕的正宫,澜儿真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