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其心
拉起来,面上就有些下不来台,又怕在天子跟前显得不会办事,心里头又怒又气,就使了极大的力,把胳膊抡圆了狠狠地一薅,想要把他从地上直接薅起来再甩到旁边去。
倩儿这回根本就没让瓜儿为难,他顺着瓜儿的胳膊自己爬了起来,在瓜儿往旁边甩他的时候,他不仅不抓住瓜儿的胳膊自己努力站稳,反而顺势往旁边用力一摔,直摔出了五六尺远。
虽然他穿了冬装,但是骨头着地的声音还是又脆又响,他疼得眼前发黑,眼泪刷地一下子流了满脸,他也没有刻意忍耐,让自己很是自然地哭出了声。
明帝先是看着倩儿被甩麻袋一样地甩了出去,接着听见那小小的猫儿般的哭泣声,就微微地皱了皱眉。她到这个时候还没打算开口,甚至没打算继续看倩儿做什么,然而她皱眉的表情被这个蠢货瓜儿瞧见了,瓜儿以为天子是极其厌恶倩儿的意思,就蹭地一步迈了过去,冲着倩儿怒吼道:“你哭什么哭?你做了错事,还有脸哭?”
倩儿立刻止住了哭声,可是哭声停了,他却没有忘了吸气,他把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明帝的方向,留心明帝的动静,待明帝的视线往他这边扫过来的时候,他就用极小的声音抽抽噎噎,脸上的表情也是委屈又胆怯。
明帝只看了一眼,就被他这楚楚可怜的眼神弄得心里头不落忍,她冲这凶悍的瓜儿发火道:“当着朕的面,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谁准你行为粗鲁的?”
那瓜儿没想到天子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尴尬,倩儿心里头却也有些失望,他原以为明帝会处罚瓜儿,没想到明帝只是这么不疼不痒地训了瓜儿一句,看来是对他仍旧算不上有情。他失望之下,表情就越发地娇弱可怜,泪水一颗一颗地往下落,长长的睫毛都被泪水沾湿了。
偏偏瓜儿瞧他这么装柔弱,越发地看不上他,大声反驳天子道:“圣上,您说啥,奴才行为粗鲁?哎哟,圣上,您别一看他哭了您就心疼啊,他那都是装的,奴才根本没怎么着他,他自己要往地上摔,怪得着奴才吗?”
一个宫侍居然敢当众顶撞自己,明帝的火气腾地一下子就上来了,她怒声问道:“朕怎么做事,用得着你一个侍儿来多嘴?还不把人给朕送回去?!”
瓜儿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实在是有些不明白,天子怎么忽然把矛头对向了他,他明明是在讨好天子啊?
可是不理解归不理解,天子的怒火他哪里能顶得住,他不情不愿地走上前去,把倩儿搀扶了起来。倩儿有意地要表现出自己的可怜,他先是甩开瓜儿的手,向着明帝行了个不怎么标准的屈膝礼,口中软软地道:“奴才,奴才多谢圣上,多谢圣上体恤奴才,宽恕奴才,奴才以后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
说完这番话之后,他方才重新抓住瓜儿的手,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这瓜儿的手臂上,在瓜儿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向着皇仪宫而去。
明帝瞧着倩儿那一瘸一拐的背影,心里头多少有些怜惜,但她惦记着要让董云飞去淘换银子,也就没再理会,径直迈步入院。
然而她跨过院门前的台阶,都走到院子里头了,熙和殿的侍儿们方才告诉她,他们主子去往碧宇殿了。明帝眉头微皱,嗔了一句:“为何不早说?”
侍儿们也不敢回嘴,就那么躬身施礼,其中一个胆子大的道:“圣上方才并没有问奴才们的主子在不在殿中。”
嘿,自己不问,他们就不提,站在门口看热闹吗?明帝微有些不快,却也不愿意在董云飞不在的时候发作他的侍儿们,她快步出了门,乘了玉辇往碧宇殿来。
本以为碧宇殿内只有薛恺悦和董云飞在,她进了门才发现,林从也在。三个人正坐在一起,把玩几只碧玉镯。
斜对着殿门坐着的薛恺悦先看到明帝进来了,当先站了起来,还向着董云飞和林从使了个眼色,董林连忙跟着转过身来,三个人一起向着天子施礼,“臣侍见过陛下。”
明帝笑着止住,“不必拘礼,“从儿几时回来的?你们三个用午膳了没有?”
薛恺悦笑着向她介绍:“小从一回来,就到臣侍这里来了,哪里来得及用午膳?陛下这会子过来,应该也没用午膳吧?臣侍让人传膳,陛下和小云小从都在臣侍这里用吧。”
这话正合明帝的心意,只是,她一边携着薛恺悦的手,坐在薛恺悦所坐的坐榻上,一边看着董云飞嘱咐道:“云儿简单用一些,就去当铺里淘换银子吧,赵小湘已经把事情谈妥了,共费八百两银子,她和岳晔替云儿出了四百两,云儿只需要换四百银子便可。”
董云飞正惦记着这事,闻言便道:“臣侍过会儿就去,这银子臣侍是交给赵侯吗?”
明帝也不是很清楚赵湘究竟怎么个安排,但她想赵湘会安排好的,便不甚在意地道:“云儿只管去淘换,到了京兆府,赵湘会同云儿接洽的。”
董云飞连忙答应,盘算了一下道:“只是四百两的话,就用不着当陛下给臣侍的红宝石项链了。臣侍把金项圈挂锁、金狮子镇纸、金灵芝护心镜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