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分别
瞧出来这孙琢有野心,明帝就没有接话,本来是若只是江澄的表弟摔倒了,她应该主动表示一下关心,所谓不看鱼情看水情,看在江澄的份儿上,她不能够表现得完全事不关己,但现在这人的目标是她,她就不想说什么关心的话让这人误会了,因而她不仅保持了沉默,还装作没有听见动静一般,继续往前走。
她继续往前走,董云飞却是不肯走了。董云飞之前没见过这孙琢,并不知道他是十个被挑出来的侍浴侍儿之一,只当这孙琢是江澄的亲表弟,虽然听见这孙琢说,瞧见圣上太激动,感觉有些奇怪,却也没往深了想,毕竟一个十七八岁的小男儿见到一统四国的至尊天子,激动也无可厚非。
因而他本着要对澄哥的亲戚有所问候,不能表现得无动于衷的想法,转过身来,向着江澄关切地询问道:“澄哥,令表弟伤得严重吗?要不要传太医啊?”
江澄也没有觉出来这孙琢有野心,他是个待人宽厚的,从不会因为一个细节,就把人想得很坏,他总是要多观察多考虑,此刻他看四周都是丽湖石,想这孙公子摔倒了,也算正常。他努力把这孙公子往上扶,先回答董云飞,“应该不是很严重,小云你那里有擦伤的药没有?”
而后看着这孙琢问道:“你还能支撑吧?能的话,随我进房里去,咱们敷点伤药。”
那孙琢听了,立马委屈兮兮地道:“表哥,我走不了路了,你能不能跟圣上说一说,现在就传太医过来给弟弟我看伤啊。”
他说着话,眼睛继续往明帝的方向瞟,见明帝根本不再往这边瞧,他脸上的表情就比方才更委屈了。
董云飞见这孙琢再次看向明帝,心里头就有些警惕了。但他仍旧语气平静地回答江澄的问话,“澄哥,我那里没带擦伤的药,还是传个太医吧。”
江澄却是没注意到这孙琢的小心思,他在这孙琢说走不了路的时候,便往四周瞭看,想找寻个他认识的侍儿。他去见关鸣鸾的时候,只带了个两个男子护卫,这两个男子护卫先是远远地跟着他,后来看他在御苑附近同这个小公子聊天,就自行回来收拾行礼了。江澄把四周都瞧过了,只发现了明帝身边一个他比较眼生的侍儿从廊屋中出来,他忙冲这侍儿招手。
这侍儿乃是皇仪宫的慕儿,这慕儿是皇仪宫中几个能干的侍儿里头性情最为柔善的一个,原本有倩儿瓜儿在的时候,根本显不出这慕儿来。眼下倩儿已死,瓜儿也被遣出宫去,就连诺儿都去了麟趾殿伺候大公主,这慕儿便显得出挑了,此次内侍省要挑四个随侍明帝到汤泉邑来的侍儿,除了露儿琴儿镜儿三个是固定的差事不能动,内侍省便只另外安排了这个慕儿。
眼下慕儿瞧见是江澄喊他,虽不属于他份内的事,却也没推脱,快步走了过来,和声细语地询问江澄道:“怎么了,景卿主子?有什么事要奴才做吗?”
“请你帮本宫传个太医过来,就说有人撞到石头伤了腿,请太医带着治伤的药来。”江澄答得也很客气,他不知道这慕儿是谁的侍儿,但只要不是他的侍儿,他就没有资格坦然地指派人做事,毕竟他现在不主管内侍省了。
那慕儿听他这么说,立刻就应下了,“奴才这就去,景卿主子请稍等。”
那孙琢听江澄让人去传太医了,便嘟起了小嘴,他的意思是想让明帝给他传太医,然而没想到他这样标致的人物,明帝根本就没放在眼里,照旧向前走个不停。他看着明帝的背影充满了怨念,他自幼生得标致,又是家中嫡出幼子,上上下下的婢女仆侍都恭维他,说他这个模样,长大了必定能倾国倾城,然而他眼瞧着明帝对他视如不见,心里头真是气得要死,暗骂明帝眼瞎。
董云飞瞧着这小公子的神色越来越怨念,心里头就大致上猜出来了这小公子的想法,对于垂涎自家妻主的人,他自然不打算再给予关心,他看着江澄言道:“澄哥,既是让人去传太医了,澄哥且在这里候着,我就随陛下过去了。”
江澄颔首为礼,“小云快过去吧。”
董云飞转身快步去追明帝,那孙琢待董云飞追上明帝了,便用讶异的语气同江澄言道:“表哥,他怎得说走就走,也忒没个人情味儿了。”
江澄一笑,“那你还要他怎样?留在这里一起等太医啊?他是陛下的嘉君,要陪着陛下的,我瞧你伤得也不重,缓缓就该好点了,我扶着你就能走过去了。”
那孙琢见明帝和董云飞都走远了,知道再在这里赖着也没什么用,便矜贵地点点头,“那好吧,咱们自己走吧。”
江澄也不多话,扶着这孙琢往自己住的房子中走,这孙琢是个身娇肉贵没吃过苦的男儿,仗着伤着腿,把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江澄的胳膊上,江澄也不生气,他本就是会武功的,照料这么一个受伤的小男儿,没觉得如何。
只是两个走了好一阵,才走到陈语易住的房子前,离他的房子还有个几丈远呢,孙琢受不了了,哼哼着抱怨,“表哥,你住得怎么这么偏啊?”
江澄当然不能同一个新见面的挂名表弟,谈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