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不了
江澄不大确定要不要说,然而他的下巴在明帝手上,明帝用很强势的动作将他卡在两掌之间,好看的凤眸还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意思摆明了他今个儿不说个所以然来,明帝不会放他走的。
“臣侍,陛下玉颜方桃譬李风华绝代,臣侍,臣侍情难自禁,痴傻之状让陛下见笑了。”他垂下眼帘,向着明帝讲出最开始的缘故。这个理由毕竟是真实心态之一,他自认为不能算是欺骗天子。
然而明帝早就经过了这么几年的相处,了解到他的脾气,知道这话绝不是最关键的那一句。她笑着凑近他,在他的耳朵边轻轻吹了口气,吹得他的耳朵痒痒的,吹得他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身体,她不仅没有放开他,反而得寸进尺地咬上他薄薄的耳廓,在那白皙的耳廓上轻轻地啃食,这下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脸颊也开始变得热红,那片淡淡的红晕从鼻翼附近一直蔓延到耳根后方。
“乖,把最终的原因告诉朕。”她这话带了点命令的意味,然而威压不足,江澄僵着身子负隅顽抗,“这就是最终的原因啦。”
好熟悉的挫败感,明帝呼了口气,她以往都是到了这一步就不再问了,甚至在这之前的一步就已经偃旗息鼓了,毕竟他讲不讲心里话,对于她都没有什么影响,他讲也好,不讲也罢,都是会忠心耿耿地辅佐她的。只是,眼下天下一统,她没有那么多的急务要处理,时间比之前宽裕,心态也比之前从容,更怜惜他三十多岁的男儿了,在妻主跟前连句心里话都不敢讲,她决定今个儿说什么也要取得突破。
“澄儿,男儿家要想过得好,就得学会自己跟妻主讲心里话,这个学着讲心里话的过程
,可能会痛苦,可能会让你难堪,但是你一定要学,你只有学会了跟朕讲心里话,你才能与朕越来越好,你要是不肯逼自己一把,要是朕一问你个什么,你就像以前那样缩在你自以为安全的壳子里,那你与朕早晚有一天会被那些奸佞之徒离间的。”明帝说得很恳切,她说完就用双手抬起了江澄的小脸,凝视着江澄的眼睛。
江澄抬眸看她,只见凤眸中的浩浩深情已经变成了浓浓的担忧,江澄心头一动,冲口而出道:“陛下,臣侍永远都不想与陛下离心离德。”
明帝用额头轻抵他的额头,语气有些许的无奈:“朕也不想与澄儿离心离德,可澄儿连心里话都不肯同朕讲,朕哪里知道怎么样才算是与澄儿同心呢?”
这话倒也有理,江澄愣怔了片刻,开始咬唇片,明帝瞧见他把唇片咬出了深深的痕迹,既不制止他,也不催促他,当然更不放开他,她双手一动不动地捧着他的小脸,双眸炯炯地盯着他,热烫的视线似乎要在他的脸颊上灼出个洞来。
“告诉朕,第四层原因究竟是什么?”好一会儿江澄都没有开口,明帝只好继续催促,这次的语气带了威压,她估摸着给她做了几年臣下的江澄是扛不住这样的威压的。
江澄确实没抗住,他家陛下又是诱哄又是讲道理,用心良苦,他若是再不自己往前进一步,那就太辜负他家陛下的丰沛深情了,说一千道一万,他肯不肯讲出心里话,于明帝而言,是没有什么关碍的,她乐意一而再再而三地询问他,不过是想要聆听他的想法,不愿意委屈了他。他不能不领这份情。
他深呼吸了两下,艰难地开了口,“臣侍恋慕陛下,想到不知何时才能再与陛下独处,臣侍就无心用膳。”
他讲的时候很艰难,可是真的讲完了,心里头觉得轻松,又不觉得这话如何难以出口了,还暗暗地自己笑自己,跟妻主说心里话也不是一个难到登天的事情,怎得他之前一直不肯讲呢?
明帝听完了,也觉得松了口气,偏头亲吻他丰润的双唇,轻声道:“乖,朕明晚去陪你,这会子先给你点奖励,奖励你肯同朕说心里话。”
江澄由着她亲吻,明帝直把人的双唇吻到薄肿,方才停了下来,用指腹摩挲了下那绯艳欲破的唇片,哑声道:“下次再遇见这样的事,要直接跟朕说,不要一个人傻乎乎地想。”
说什么呢?怎么说呢?江澄仍旧很迷惑。
明帝灿然一笑,刮了下他的鼻梁,教导他道:“这有什么难的?澄儿只需跟朕说,臣侍好喜欢陛下,臣侍想要同陛下多多独处,陛下早些宠臣侍吧,朕就能领会澄儿的心思,如澄儿的愿。”
江澄瞪大了眼睛,这样直白地恳求天子宠幸的话,他之前从未想过。
明帝看他又迷茫起来,继续点拨他道:“澄儿你不肯用膳盯着朕瞧,不就是想要朕早些宠你嘛,那你就直接说让朕早些宠你就好了,不用绕那么大的弯,又是节食啦,又是拘谨啦,又是朕玉色可餐啦,这些话不能让朕了解你的心意,只会把朕带到沟里去。朕要是信了你是因为节食,朕就不会急着宠你。”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江澄默默地点了点头。
明帝看他一幅受教的样子,倒也没再往下说,这人之前那么多年都是拧巴着说话的,想要一下子改变是不可能的,横竖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