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求神

本着要给凤胎就都给凤胎绝不厚此薄彼的原则，明帝这晚在宠过陈语易之后，抱着陈语易白皙平直的肩膀小声问陈语易要不要也去柔仪观拜神。陈语易乍听这个消息，思维顿了一下，明帝看人不言语还以为陈文卿是担心她不是真心这么说，便强调自己是真心同意的，让陈语易不要有顾虑，若是想再诞育一个小娃，大可以同顾琼一道去柔仪观祈神。

陈语易思量了一下，很快就断然拒绝了，他用那已经明显嘶哑的声音道：“算了吧，就算是能生个公主，又如何？最小的公主，将来皇位轮不到她，天下太平，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也做不了什么惊天动地名垂青史的大事业，生与不生没差。”

嘿，明帝这话就不爱听了，她不满意地拍拍陈文卿略有些绵软细肉的后背，嗔道：“宝贝小语你这话说的，难不成只有承继大统的公主才配出生吗？她就算是一点本事没有，那也是朕与你的宝贝孩儿啊。”

陈语易打着呵欠反驳她：“陛下已经与臣侍有孩儿了，还不止一个。”

明帝纠正他：“只有一个，另一个是澄儿的。”

陈语易推了推她的胳膊，坚持两个都是自己的，“生恩不如养恩大，两个都是臣侍的。光带他俩，臣侍就累得老了十岁，这几年都没能睡上一个安稳觉，没能过上一天轻松日子，好不容易他俩大了点，不那么累人了，臣侍才不要再生一个把这辛苦日子重来一遍呢。”

他是个极为疼爱儿子的父亲，对弘文和永和那都是发自肺腑地疼爱，从来不琢磨为他们两个劳神劳力值与不值，就连夜间都是亲自带睡，这几年明显比诞育之前老了许多，二十几岁的人时常露出三十岁人的疲态，虽说他是心甘情愿的，但要让他再养一个，再过几年这种辛苦日子，再老上十岁，他却是绝对不乐意的。

明帝对此倒也能够理解，毕竟别的君卿养育小娃虽然也很精心，却很难做到陈语易这样忘我地付出，陈语易养两个皇子所费的精神力气，也就安澜养育奕辰可以比拼一下。若再得一个孩儿，那陈语易必然会再辛苦几年。

不过她还是想要让陈语易考虑得更为周全一些：“有弘文和永和在跟前，你这里眼下热闹得很，当然不想要再诞育，可他俩都是小男娃，将来都要出降的，你又比朕小一些，倘或将来朕走在你前头，你一个人岂不难过？”

太君卿的日子向来是难过的，若是她走得早些，有公主的太君卿可以住到公主府上过女孙绕膝的日子，没有公主的就只能留在宫里做太君卿，彼时那日子就不好熬了。

爱一个男儿就要为其计长远，她得为陈语易将来的日子思量一二。这也是她同意顾琼再诞育一个公主的原因。

陈语易翻了个身，从她怀中翻了出去，双臂一展，舒舒坦坦地躺在锦被中，闭着眼睛再次思量了一瞬，而后语气坚定地反驳她道：“将来的事哪里说得准？臣侍就比陛下小三岁，陛下玉体康泰，福泽无边，没准是臣侍走在陛下前头呢。就算真如陛下所说，陛下瞧柳太君孤单吗？等臣侍老了，又要画画又要帮公主教小娃，没准比柳太君还忙呢。”

他是个性情洒脱又思想通透的人，从来不去为没有发生过的事惆怅。见明帝这么絮叨，甚至连身后的事都思量到了，只觉得明帝也想得太多了些。

“老了的事，老了再想也不迟，现在想，这是提前寻烦恼。” 口齿不清地说完这句话，他就调整呼吸准备酣畅入梦了。

自打这新制作的床榻运到宫里来，承恩对他来说就是个比之前快乐很多倍也辛苦很多倍的事情，快乐是真快乐，满足是真满足，可是累也是真累，他现在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再动弹了。

陈语易这边已经问过了，明帝决定再问问冷清泉 。十九这日，她翻的冷清泉的牌子，冷清泉上次侍寝还是初六那天，将近有半个月没能得到天子的宠幸，冷清泉是有点渴盼她的，两个酣畅淋漓地翻云覆雨，之后，她才同冷清泉谈起这件事。

“小琼他已经去柔仪观求神了吗？”冷清泉听完她所说的，不急着回答她自己想不想求神，先问她顾琼有没有去。

这个明帝倒是知道的，顾琼这日下午已经去过柔仪观了，顾琼带了四个男子护卫同去，其中那两个后来派到顾琼身边的小许小晋乃是得过她的吩咐的，一旦顾琼去了天心楼和顾府之外的地方，便会向她奏报。

“琼儿已经去过了。”冷清泉听了，便在心里头琢磨，这意思若是他要去柔仪观，那便只能自己去了。他本来还想着倘若顾琼还没去，他就假借陪着顾琼一道去给顾琼保障安全的名义，到那边见机行事，可顾琼已经去过了，他就连个打掩饰的人都没有了，安澜知道了岂不恼他？

虽说安澜也会恼顾琼，可他毕竟有前科在，安澜提防他必然要比提防顾琼更甚。

“那知柔去不去呢？不是说御前护卫们已经找到灵药了吗？”沉默了一瞬，冷清泉又提出了另外一个意见。

“柔儿还是不成，药材有没有效眼下还不知道，就算有效，那也只能保着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