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三连

车内的温度维持着最舒服的状态。

池封从前视镜中扫了眼身侧的池钰，声音是平日里没有的温柔：“在和谁聊天？”

池钰心思都在手机里，手指不断地在键盘上移动，脱口而出：“顾渊。”

池封的眉头轻微地皱了下，又抬眸望了眼前视镜，声音听不出什么异常：“在聊什么？”

池钰扁着嘴：“没什么。”

下一秒，也不知道是对面说了什么，她按灭了屏幕，随口道：“他问我什么时候到。”

池封淡淡地收回视线，余光看向池钰，像是不经意提起一般：“最近你们相处怎么样？”

池钰没意识到池封的试探：“和小时候一样，这么多没见，他一点儿都没变。”

她随手将手机扔在一旁，一吐槽就停不下来：“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过分，嘴巴不但和小时候一样毒。”

听着池钰抱怨，池封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只觉得自己关心则乱，疑心太重。

池钰口中的顾渊像是集天下的坏于一身，饶是他都忍不住辩解了两声：“每个人都有优点，他肯定也有别人没有的东西。”

池钰轻哼一声：“你不了解他，你才会这么说。”

池封眼底都是笑意，宠溺地扭过头望了眼池钰：“那可要委屈我家小姑娘了。”

十七岁的心思，分不清喜欢和讨厌，可眼神和习惯却骗不了人。

不知不觉中，口中的主角变成了他，眸子的光亮成为了他，所有的欢喜都来自于他，他的一颦一笑全都牵扯着你的喜怒哀乐。

年少的喜欢，不在乎利弊，不计较得失，只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将视线给他，将笑容给他，将世界的美好全数都捧到他面前。

朦胧的爱恋开始的毫无预兆，甚至连当事人都未曾知晓。

一个小时后，汽车终于稳稳地停在了一座别墅前。

“站起来。”

顾老爷子用拐杖轻轻砸了下身旁玩手机的孙子，恨铁不成钢地哼了声：“你个臭小子就知道玩手机，一点正事不干。”

在汽车到来的时候，顾渊的视线就已经没在手机上了，被敲的这一下，可以说是非常委屈了。

可是他也没机会去解释，就看见顾老爷子大跨几步，急不可耐地去看他的“亲孙女”去了。

“小钰，快让爷爷看看。”顾老爷子简直是笑开了花，直奔着池钰就去了：“好久都没见了吧，可是把爷爷想坏了。”

池钰的开心丝毫不亚于顾老爷子，亲昵地挽着顾老爷子的胳膊：“我这不是来了嘛？”

在这两人的衬托下，原本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人物的池封和顾渊，难得享受了一把零存在感的待遇。

“进屋里说。”

顾老爷子生怕累到池钰，转身之前，终于注意到了池封，不过对着他热情虽然已经降了不少温，倒也熟稔：“小封也来了，也进来坐坐吧。”

“顾爷爷，现在先不进去了，公司还有点事需要处理，我晚上再来。”

池封将车里的茶具盒子拿了出来：“这是小钰给您准备的礼物。”

顾老爷子一听见礼物脸上迅速堆满了笑，拍了拍池钰的手：“来就行了，还带什么礼物？”

“一年就一次，总得让我表现表现吧。”池钰仰着小脸笑。

“顾渊拿过来。”顾老爷子眼里早没了两人，看都没看顾渊一眼，拉着池钰就朝着屋里走。

现在池钰一来，不光地位下降，都开始连名带姓了。

合着他叫了十几年的爷爷，现在连一句“圆圆”都不给他了吗？

顾渊原地悲伤了三秒钟，拿过茶具的盒子：“池封哥，给我就好了。”

“好。”池封看着已经能平视自己的顾渊，原本放在肚子里的担忧现在又冒出了头，只不过他的心思藏得很好：“下午就拜托你送小钰去学校了。”

顾渊点着头：“嗯。”

客厅里，顾老爷子慈眉善目，打开了话匣子：“最近在学校怎么样？马上高三了，压力大不大？”

池钰从没在学习上让人担心过：“还行，目前没什么问题。”

“好好好。”

顾老爷子乐得合不上嘴，百忙之中还抽出空隙瞥了一眼顾渊，阴阳怪气十足：“你的压力应该是泰山吧，就你这水平还好意思笑？”

什么叫躺着也中枪？

顾渊的笑容僵在脸上，还得诚恳地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就完了？”顾老爷子显然还想找茬。

顾渊忍辱负重，又吐出三个字：“我的错。”

“哼，早干嘛去了？”顾老爷子想起顾渊的成绩血压就降不下来：“明年看你还有大学要吗？”

顾渊彻底放弃抵抗：“我不配。”

难得池钰来陪他，顾老爷子显然不打算将时间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