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
时候,本就是用来算计你,因你实在太危险,哪怕是她之女,也不得不防。”
沐梓谂冷哼了声,似是察觉到异样,指着梁帝的心口道:“话不从心,此前你可不会如此。这些时日你经历何许我并不过问,但这种痛苦你却满不了我。”
见沐梓谂如此反应,梁帝忽地闷声笑了,笑得弯了腰,笑得让殿外众人心颤:“好!好!好!梁国有你在,孤便安心了!”
沐梓谂不知笑从何来,转身背对梁帝,却也闻到暴雨前夕的潮气:“逆天而为,如蝴蝶振翅,或会带来一场史无前例的风暴。你怎知我一定会答应?”
“孤之决心,已在沐娘子身上显现,而沐娘子的心在醒来时,便已决定。”梁帝盯着沐梓谂,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自信之色。
沐梓谂自是心下明了。
她将锦布重新系于眼上。哪怕前方路阻如山,只剩无尽悬刀,她都将毅然前行。
她勾唇而笑,一甩袖袍,转身朝梁帝单膝而跪:“承蒙梁帝厚爱,谂必当全力相助!”
此刻开始,她便承了帝意,为梁国,战天意。
二人相视,一清明,一无神。仿佛穿透了一切隔阂,灵魂来到同一片天地。
至此,沐梓谂便已然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了梁国!为了万城百姓!
她被梁帝搀扶着缓缓起身,右眼角下红痣刚好露出半面。如点睛之笔,教人一眼便沦陷了进去。
可她却毫无察觉,只是笑叹道:“许久未曾下棋了,不如共弈一局,也让我瞧瞧梁帝的棋法可有长进。”
此一幕,却巧让殿门外等候的王焕瞧见。霎时,他的心中如上九天,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他想:沐梓谂定是那身处仙台玄女,却因贪恋崖口红梅,而被云烟拽落凡尘。如此美貌,怎会无英雄相配。如此女子,为何自己不可上前追求一番?
许是因他的目光太过炽烈,梁帝那带着冷意的眼便望了过来。
梁帝拍了拍手,便有宫人上前,挡住了王焕投来的视线。见那碍眼的人被挡住后,梁帝才道:“沐娘子这般美貌行于太极殿,怕是要让那史官将孤写成败坏风德、金屋藏娇的昏君了。”
沐梓谂不知此话何出,回道:“梁帝说笑了。史官亦明心,定不会乱下定论。”
很快宫人便搬来了行棋用具,在梁帝的示意下摆放于沐梓谂面前。梁帝率先执白棋,随心落下一子:“鸿雁先行,鹊鸟随后。”
沐梓谂被宫女搀扶着坐下,将黑棋置于掌心。
她捏着沁凉的玉棋,听着棋子敲打棋盘之声,已有了思考:“梁帝这一子,龙困于野,可不是好去处。”
道完,便将一子放于黑子对角处,“说来,梁帝可知鸟燕之食来于何处?”
梁帝思索着棋局,瞥向了殿门口楞站着的王焕,眉头都皱了起来:“农栽、人食、鸟偷,如此往复。”
他落下一子后,竟发觉东面棋子已被尽数围堵,“沐娘子的意思是……户部?”
“近来商贩哀怨,梁帝可曾注意?”沐梓谂将东面白棋后路封死,白已被黑吞没半数,“盛世之局,粮盐价格却上调,这对梁国来说可不是好事。”
梁帝看着棋局,有些为难道:“此事孤早已暗中调查,可进展半分都无,实在怪哉。”
“蛀虫已露头,梁帝安心等待便可。”沐梓谂勾起粉唇,以手背撑脸,慵懒地似那山野的狐狸。
“又或可见一番:燕赴雨来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