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的第二次相遇

绩的确不好交差。

苏如淮回院子里捣捣鼓鼓几日，将水泥的配方交给苏侍郎。

再没有天赋的人，整日泡在工造司，也能陶养出些许的职业嗅觉来。

一拿到水泥配方，苏侍郎就知道此物非同凡响。

他问苏如淮：“乖女儿，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爹爹，我可是遗传了娘亲的美貌和您的聪明智慧，您说这东西是怎么来的？”苏如淮把手上细密的伤口露出来。

她隐约记得水泥原料，却记得不太清楚，现在这个水泥配方，是苏如淮一次一次尝试出来的。

发明创造的确不是易事，若不是苏如淮心性坚韧，早在那数不清的失败与事故中放弃。

“傻孩子。”老父亲老泪纵横。

“爹，你先别哭，我听娘说你私底下藏了小金库？”

苏侍郎点点头，把小金库都给了苏如淮。

一共二十两。

“这么少？”

“你娘最近管得严。”

父女俩相对无言，面上有同样的沉痛。

唉，谁叫他们媳妇和娘亲是一个人呢。

苏如淮只要走一半：“剩下的您留着，有需要的时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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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泥配方上报后，在工造司引起了不小的反响，此物黏性极佳，除了建造房屋外还可以用来铺设公路。

只是当朝太子性子严谨，虽然水泥被认可，但工造司还要继续进行研究完善，确保水泥的效用性。

作为名义上的发明者，苏侍郎这几日特别忙。

洛知意找不到苏侍郎出气，看苏如淮就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苏如淮当机立断，求了苏侍郎一同进宫。

“爹爹，我不乱跑，就在工造司里玩。”

苏侍郎在工造司背了‘无用侍郎’的名号这么多年，一朝扬眉吐气，自然拒绝不了苏如淮这位大功臣的请求。

带着苏如淮入得工造司，本想为女儿介绍一番。

不想同僚有事请教，苏侍郎只得让苏如淮自行玩耍。

只是寒冬腊月，一早又下了场薄雪，在外边玩耍这事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

苏如淮一头钻进苏侍郎的办公房，房中炭火烧得很旺，她裹着毯子要睡着时，来了个小吏。

“苏侍郎在吗？太子殿下有关于水泥的事情找你。”

苏如淮伸了个懒腰：“苏侍郎不在。”

随即起身，被打扰了好不容易酝酿的睡意也没有了，“不过水泥的问题我也可以帮忙。”

小吏瞧见绒毛毯下钻出来个小姑娘，亮橘色的小袄裙将她包裹，带着薄绒手套，碳炉中跳跃的火焰将火光投射在苏如淮脸颊上，让人想起冬日里的暖阳。

小吏露出笑容：“你是苏侍郎的女儿吧？他天天提起你。”

二人闲聊着往外去。

苏如淮一眼看见人群中的殷安，脚步轻快地去到他身边。

殷安用眼神安抚周围的官员、亲侍，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嗨，我们又见面了。”她拍了拍殷安的肩头。

众人的表情变得呆滞而惊悚，远处的侍卫刀已出鞘，可殷安竟露出浅淡的笑容来。

他轻挑眉尾：“嗨？”

“是在打招呼啦，就是你好的意思吧。”苏如淮笑问，“你也是在工造司任职吗？”

“大胆！”亲侍未说完的‘不可对太子殿下无礼’被殷安的眼神一点点按回去。

殷安微微颔首：“不错，我也是这工造司……”他说话间，目光扫过众人，众人无不垂首恭谦，“的一名小吏。”

苏如淮看着面前开裂的水泥小方露出沉思的神色。

“听苏侍郎说，水泥是你与他无意间一起发现的，你对水泥开裂有思路吗？”殷安也上前来。

苏如淮伸手一揭，手套上薄薄一层水汽。

隔着手套都有一层凉意。

“是早上的雪，骤然降温导致了水泥开裂。”

苏如淮简单向众人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做热胀冷缩，薄弱处的水泥块受冷向一边收缩，自然就会开裂。

殷安眸光微亮：“如何解决？”

“一来，在施工后初凝的水泥地上铺上湿草帘；二来，水泥与沙料、水的配比搅拌都要做好。”

“还有水泥吗？我示范给你看。”

殷安让人将材料奉上，他也挽起袖子，亲自给苏如淮打下手。

她摘下了手套，殷安才发现那双手上数不清的疮疤与缺口，与她面上娇软的肌肤决然不同，以至于双手太过刺眼、抢眼。

令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苏如淮接过水泥后捻了一把，发现工造司不愧是工造司，造出来的水泥比她自己做出来的要上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