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烟笼寒水

！”岚儿突然大叫起来，用手指着远处的一团朦胧的烟雾，“那里有条船！”

菀瑶抬头看了看远处，果不其然，在仙境般的烟雾中，有一艘大型画舫的身影若隐若现，甲板上的灯笼仿佛磷磷鬼火，忽明忽暗，还有阵阵人的喊叫声，甚是怪异。她从岚儿买的东西里抽出一把团扇来，悠悠地摇晃着说：“不过是海市蜃楼罢了。”

“老夫看不像。”卫爷爷也凑过来，他慢慢捋着雪白的胡须说，“海市蜃楼一般是由光折射出来的，可都天黑了，哪里还有什么光呢。”

离墨在一旁却笑了：“你们在说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懂。”

“不懂算了。”菀瑶淡淡地说，这些都是她从前在丐帮里听别人讲起的，而她并不想暴露自己的出身。

“看！”岚儿再次大喊，“那艘船，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真的，那艘画舫径直向菀瑶一行人驶来，穿过浩渺烟波，轮廓越来越清晰。

“今晚夜色这么美，不欣赏实在可惜，”离墨眸中的笑意更浓，“不如，咱们去船上坐一会？”

一行人靠窗坐下来，菀瑶有些疲累，柔和的夜风吹得她昏昏欲睡，只好用胳膊撑着。

离墨看着眼前的少女，唇角微扬。菀瑶慵懒的样子妩媚动人，有着少女特有的温柔恬静。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在这黑夜里尤其显得毛骨悚然。

“出事了！”菀瑶被惊醒的一瞬间霍然起身，睁大眼睛，看见人们如潮水般往甲板上跑去。她随着人群，穿过走廊，清冷的月光阴森森地投在甲板上，一群水手正将一个少年从水中打捞出来！

菀瑶倒抽一口冷气，后退了几步，人们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都站在原地。也许她太过认真，并没有留意到背后离墨不解的目光，她为什么会突然推自己？虽然她的力气很小，对于离墨来说不痛不痒，但是他就是不明白，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船主也万分惊讶，指着那个少年结结巴巴地问：“这……这人是谁呀？”

伙计哭丧着脸说：“我哪知道啊……”

“快，快看看还活着呢吗！”船主吩咐，但人群里却没有一个人敢动。

“我来！”菀瑶大步走上前，把手放到那人的鼻端，已经感受不到一丝生命的波动，再看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菀瑶冲船主摇了摇头，平静地说：“他死了。”

她身后议论纷纷：“这人是谁呀，怎么死到这来了……”

“就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位姑娘也真够大胆的，居然敢……”

“我说，您快报官吧！”有人对船主说。

“快去！”船主吩咐身边的一个伙计，伙计正要走，却被菀瑶拦住了：“不用了。”

“我说这位姑娘，您想干什么？这可是杀人命案，是要报官的！您是哪路神仙，瞎掺和什么！”船主不满地说。

“这案子，就交给我吧。”菀瑶说。

这下人群里就像炸开了锅，船主更是目瞪口呆，半晌才冷笑道：“就凭你一个姑娘，能干的了什么！”

菀瑶见他不相信自己，便向离墨投去求助的目光，他双目微合，轻轻地摇了摇头。

菀瑶这下尴尬了，她本来以为离墨出门肯定会带一些证明身份的文书之类的，这下好了，自己可真是鲁莽……

船主冷哼一声，“这下没辙了吧？”

菀瑶不说话，大脑飞速运转，突然，她眼前一亮，重新露出自信的笑容，她说：“好吧，您就报官吧，可有一样，您得到大理寺去。”

船主一听笑了：“姑娘，您这是哪的道理，建康地盘上出了杀人命案，自然得到建康县衙去报案，怎么会到大理寺呢？”

“这我管不着，”菀瑶索性把自己在丐帮里学到的本事使了个十成十，“要不这样，您先去大理寺问问，如果寺卿执意不肯，您就说出我姓蓝即可。”

“呦，您当您是谁呢，大人一听你的姓，就来？敢情您是王母娘娘呢？”船主说完这句话，伙计们哄笑起来。

菀瑶丝毫没有生气，仍然面带微笑，但那两只寒光凛冽的眼眸，却紧紧地盯着船主，让他吓得不禁后退了几步，然后说：“听着，不管你信不信我的话，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

她的话阴森森的，透着浓浓的杀机，船主转念一想，去大理寺也没什么大不了，顶多被大人们骂一顿，于是答应下来。

菀瑶微微一笑，不再说话，退回人群里。

片刻功夫，大理寺评事就带着一班衙役浩浩荡荡地赶到楼船上，正要问怎么回事，菀瑶当先一步道：“李大人，可还认得本宫？”

“公主殿下！”评事连忙带着衙役们跪倒一片，“这些伙计们说到殿下的姓氏时，下官就想到是您了。”船上的人都被吓傻了，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齐齐跪下：“草民给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