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亭水榭
在地,额前布满冷汗,道“统领,前些时日才从北境归来,还未到息霜。”
姜篱慢悠悠地走到木亭下的石凳上坐着,指尖敲了敲玉石圆桌,道“孤鸿,可知叛主的下场?”
赤羽卫几乎都是一些流离失所的小孩子成长到现在由她一手建立起来的,所以武学招式佩剑皆源于她手,可谓是她一手养大的利刃。
而如今这把刀被拱手送到别人手里,反过来扎的自己血肉模糊,叫她如何不气?
孤鸿低着头,有些颤抖,哑声道“孤鸿,知道。”
她突然间怒从心头起,挥手一只茶杯狠狠地摔碎在他眼前,怒声道“好!好一个知道!那你现在告诉本座,赤羽,现在到底是南漓国主的走狗,还是北境皇权的手中刀!”
“赤羽,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男人淡薄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竟有些久违了。
姜篱往后靠了靠,双腿交叠,意味不明地笑了“芍药,你是不是觉得我寒毒入了脑子啊?”
芍药抬步往这边走过来,身后带回来的赤羽卫齐刷刷地跪倒在地,直到他走到她跟前。
沉吟不语,掀袍跪地,手中的玉盒递了上去,道“我们的目标,一开始就只是谢烛,只是波及到了你,便撤退了,这是隽熙先生托我交给你的。”
说什么没用的话呢?什么叫波及到她就撤了?
姜篱抬眸接过盒子,猛然用力,上号的蓝田玉碎成粉末,那是一张字条——清风傥然来,偶与水相遇。
她站起身来低头瞥了他一眼,旋身往往走去,芍药看了看紧跟而去的少年,皱眉道“公子就留下这吧,主上还会回来的。”
“不用,他跟我走。”
那人眼中的冷意和怀疑刺痛了他的眼睛,随后低下头去不再去看她。
事情还未清晰前,她的人她又怎么会任由他留在一群豺狼虎豹里呢,真是笑话!
思墨阁是一间人迹罕至的小酒肆,因其酒酿价格昂贵而鲜有人来,世人也并不知道,这位素衣墨发的老板便是曾经的南漓军师。
姜篱转过身看着少年,抬手在他眉心点了一下,笑道“你去给我买根糖葫芦吧。”
时轩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抬臂抱住了她,轻声道“我一直都在。”
女子见他这么煽情,忍不住笑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背,道“我知道啦,快去吧。”
“我一定给你买一根最甜的!”
少年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女子转过身笑着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人海里,她才收回视线,侧过眸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小厮,他恭敬地鞠了鞠躬:
“大人,里边请。”
都过了这么久了,这人还是这么喜欢梅花?
姜篱看着周围的梅花树,缓步跟着他穿过前院,来到一处庭院下。
青衣白袍的男子淡笑着看向她“来了,坐吧。”
望着面前好似丝毫未变的男人,她自顾自地给自己到了杯热茶,道“说吧。”
“赤羽卫不再插手南漓皇室的事情是我授意的,扰乱北境朝纲也是我授意的。”
隽熙轻描淡写地说着那些惊心动魄的大事,倒是和她有的时候如出一辙。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青槐如果没有我的庇护会有多么艰难,你明明知道我创立赤羽卫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你不知道,我们为了让你留在南漓不再重蹈覆辙付出了多少,若非青槐插手,你又怎么会再入了那乱流。可你已经又入局了,我们只能转战北境杀了谢烛,你又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现在所有的一切又回到了原地。”
隽熙打断了她的话,声音铿锵有力,句句刺入人心。
“不论有没有我的阻拦,你们都杀不了谢烛。况且,你们要知道,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如果你们没办法告诉我为什么,那抱歉,我不可能按照你们所规定的路线行走。”
姜篱听着他颇有深意的话一点不觉得意外,多少人说过类似的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她真想。
谢烛,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非要杀了他,可那人在沈水的庇护下,是没有人能动他的。
如果说皇宫那一箭确实威力摄人,可惜了,她也不愿意让他就这么死了。
“那你如今又回来做什么?夺皇位吗?你又可知,这条路上,会牺牲掉多少人?”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四年之久,花开花落,早已物是人非,可仍是棋盘落子,每一步,都应该无怨无悔。我这条路走得太艰难了,无心再与你们纠缠了,夺了皇位,这南漓便无人能阻我!”
隽熙闻言望向她,难掩的惆怅,世道轮回,殊途同归。
不过那人也说过,若真的走到了这一步,便不用再多生事端了。
“罢了,终归是如此,我便再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