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一口笃定是自己的女儿?”
她指着地上被撞坏的门锁,反问知县:“房间是从屋内上的锁,如果我是凶手,为什么我要把自己跟受害人锁在一屋,我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叶歆然索性破罐破摔,哪怕逃不过一死,也要说个痛快:“按照行事规矩,结案要求人证、物证、口供,三种要素齐全,现今没有人证,没有凶器物证,更别说要我自己的口供。大人又凭什么断案!”
“这位姑娘所言甚是。”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众人循声回顾,一名目若朗星,眉似长剑的年轻男子徐步走进堂内。他浅金束冠上缠绕着稍暗一些的发带,与束冠颜色相近,洁白的内衬叠套同色缀银外衫,手中的折扇不急不缓地摇着,一副文人雅士之貌。
腰间的“理”字令牌格外显眼。
“原来是京城大理寺少卿,祁敬大人。”知县连忙迎了上去,“大人突然造访,下官有失远迎,大人恕罪!”
“我未着官服前来,大人无需请罪。”祁敬颔首还礼,解释道自己因查案需要来至贵地,谁曾想自己刚到这里,就遇上了这一桩惨案。
祁敬没有透露太多,他转身看向叶歆然。
凌厉的目光像一柄快刃,叶歆然不敢与之对视,心咚咚直跳,难不成要在这里将我正法?
寂静半响,祁敬才终于开口,请求知县卖自己个人情,既然这案子离奇,疑凶古怪不肯认罪,那么不如直接交由大理寺查办。
知县正愁不知如何是好,对祁敬的请求连声懵懵同意,忙将这烫手的山芋送了出去。
“那人我就带走了。”祁敬拎起叶歆然,将其带进停尸房。
叶歆然跪坐在女尸旁,脸色呆滞,以为自己大限将至,眼前这人要拿自己血祭冤魂。
祁敬坐于桌后方椅,目光锐利,说:“大理寺向来公正严明,从未妄杀过一人。你说你是清白的,可有证据?”
“有有有!”叶歆然彷佛看到救命稻草,把化验报告都呈了上去。祁敬挑出那张写有黄泥的册子,又从袖筒内拿出暗卫昨夜奔赴漯河的调查书,左右放在一起,细细研究。
虽然不知“微生物”、“菌床”为何物,但确实能够证实叶歆然是对的:漯河浅滩上,确实存在方圆百里仅此一处的黄泥。
祁敬神色微变,命人解开她的镣铐,“尸首就在这里,你还能查验到什么?”
见他是真的在帮自己,叶歆然立刻拿出检验箱,在掀开盖在尸首上的白布后,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天哪!”
祁敬循声也跟了上去,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这具尸首的脏器尽失,躯干仅剩一副空壳。
“昨日只奇怪这位姑娘身形干瘪,槁瘦羸弱,没想到竟有如此遭遇。”她惋惜地摇了摇头,哪怕自己经手案件无数,也要感叹受害者着实可怜。
她将这女子的衣物,布条等物证收集后,忽又想到了什么,一手抓住祁敬的胳膊,一手触碰尸首的手背,把他们也拉进了化验室。
等祁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站在化验室中,看着叶歆然在一旁忙碌。
“若大人不在场,还有谁人能信我?”她边消毒边解释。
“此处是何地?”祁敬蹙眉,警惕道。
她不知该如何向他描述法证处,含糊说着验尸房。
“大人将我视为仵作,到时候为我作证便是。”叶歆然带好护目镜和手套,拿起开胸咬骨钳,将尸首的躯干内部大敞在无影灯下,细细查验,很快便发现了异常:
这女子的五脏六腑,是活着的时候被摘除的!
“何以看出?”祁敬惊讶。
叶歆然指向切口处,尽量用他能听懂的言语解释:“若是死后摘除,这里松垮无力,不会收缩,只有正常的僵硬。若是活体摘除,因人体内还存有血液流动,不论多快的刀,切口处仍显收紧之状。”
“死人是不会骗人的,大人瞧她所有脏器的刀口,全都呈紧绷之状。”她忍不住叹气,“而且切口参差不齐,想必是反复切割,才将心脏取下。”
叶歆然不忍再说下去,她无法想象这位姑娘生前遭受了多大的痛苦。
“那这三根木头呢?有什么异样吗?”祁敬问。
她将插于双眼和口中的木头取下,分别削下蚕豆大的木屑,放入电子显微镜下,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化验结果便出来了:
“全都是桃木。”叶歆然将报告递给祁敬,“我已验过,桃木是死后放置的,并且死亡时间,应该在两天前。”
说完,叶歆然舒了口气,这下能证明清白了,两天前,自己还在通宵加班呢。
她盯着祁敬,盼着他能放她回去,可祁敬却仿佛没听到后面那句话,反从前襟摸出块带血的帕子,说这是九日前有人报官,在石洞里发现一女尸,至今无人认领或报案失踪,这是从女尸身上取下的,因上面绣有三朵芍药和一缕柳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