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照荼一中出成绩很快，老师们没日没夜地批卷子，为考完试第一天上午就能出年级大榜做了保障。

尚言姝双目紧闭，两手合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观音菩萨保佑我进前一百，保佑我文综过二百三。”

“如果实现就给观音塑金身。”贺闻桑在一旁补充。

“少忽悠我。”尚言姝眼睛仍旧闭着，伸出手准确无误推她一下，“马克思主义的传人不配和我说话。”

贺闻桑带了几分道德绑架的意味：“你这么虔诚，善良的观音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次估摸着怎么样啊？”尚言姝睁眼看她，语气有些急切，“语文能上一百三吗？”

贺闻桑撑着下巴，笔头点点太阳穴：“大差不差吧，这次题比较简单。如果作文还是一类的话就没问题。”

“你一定可以的对不对？”尚言姝盯着她，目光灼灼。

贺闻桑有些纳闷，笑道：“怎么，想当我妈？这么关心我成绩。”

“哎呀，不是。就放假出去玩儿的时候，上次侥幸考第一的那个也在，看起来很得意。我很生气，就跟她打赌了。”

尚言姝长得可爱，性格又活泼开朗，跟谁都能说上话，朋友不少，假期里找她玩儿的也多，指不定什么时候碰上的卫湘绫。至于卫湘绫是不是很得意，这就有待商榷了。毕竟尚言姝带着天然滤镜，喜欢谁就把谁说成古今中外第一个大完人，不喜欢谁连他的呼吸方式都有错。跟小孩儿一样。

“奥。”贺闻桑点点头，语气淡淡道，“赌注是什么？一顿饭？”

“猜对了。”尚言姝打个响指，又目光殷切地看着她，脑袋枕在她肩膀上，“你一定不会让我输的对不对？”

“那可不一定，毕竟卫湘绫确实厉害。”贺闻桑故意逗她。

尚言姝猛地直起身：“你上次语文没考好，她才成了第一。你这次语文正常发挥，有什么好怕的？”

贺闻桑幽幽道：“数学啊，而且这次不赋分，文综很拉分的。”

“你数学确实没她好，但你文综能拉她十几分啊。”

“这么清楚？你盯着人家成绩单儿看了多久啊？”贺闻桑讶然。

尚言姝有些小骄傲：“我动用所有人脉，还打听到了她高一的成绩，回去发给你。”

贺闻桑摇头，翻开笔记本：“没兴趣。”

尚言姝意外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啊，又不管你要钱？”

“卫湘绫很厉害，但年级里厉害的不止她一个，况且高考是和全省的学生比，目光要放长远嘛。只要一次比一次有进步，比超过谁都开心。”

“大师，我悟了。”尚言姝双手合十，朝她深深一拜。

“迷途知返就是好学生。你刚刚不该拜观音…”

“该拜你！”尚言姝颇有默契地接上。

“嗯。”贺闻桑满意点头，“孺子可教也。”说完，又低头默默背笔记。

尚言姝消停了没一会儿，又絮絮叨叨起来。

“有的班已经贴成绩单儿了，咱老班儿怎么这么稳？”

“你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对吧？”

“对啊对啊，我很紧张。”尚言姝确实紧张，一不小心踢了好几下贺闻桑的椅子腿儿。

“这就对了，”贺闻桑把笔记翻过一页，漫不经心道，“心静自然凉。”

“啊？”尚言姝楞了，半晌反应过来，嫌弃道，“这么冷？而且，宋凌不就很淡定吗，都没怎么出声。”她转头看宋凌的位置，空空如也。

“宋凌不在？那他去哪了？不会知道自己考不好躲去卫生间了吧？”尚言姝大胆假设，坐在椅子上猖狂大笑，“让他考前那么放松。”

高兴没两秒，宋凌从后门儿进来了，尚言姝的嘴还没来得及合上。

“我找人问过了，卫湘绫考了第四，总分六百二十四，贺学神，你这次第一稳了。”

贺闻桑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无奈应声：“谢谢你啊。”

“怎么了这是，考第一还不高兴？”宋凌看看贺闻桑，又瞅向尚言姝。

“桑桑不在乎别人的成绩，她的对手永远是自己。”尚言姝小声解释。

对于告诉宋凌卫湘绫考第一很得意这件事，她现在是有几分愧疚在的，语气比平时好了不少。

“是吗，那前桌，放假请客啊。”

“我确实得多感谢你，想吃什么？”贺闻桑合上笔记本，转头看他。

宋凌毫不客气：“火锅？”

尚言姝举手：“桑桑不吃辣。”

宋凌没有犹豫：“清汤锅也挺好吃。”

尚言姝眯起眼：“你不是无辣不欢吗？”

“我要全方位学习前桌，说不定也能考第一呢。”宋凌抽出练习册，左手转着笔，看起来不太认真地审题。

贺闻桑手肘碰碰他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