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
南木感冒了,他在我身后把头微微探前,我能感觉到他微弱的鼻息声。
我抡起拳头,手背向后一挥正好打中了他的额头。
南木轻微的“啊”了一声后感叹着说:这你也能感觉得到啊!
我放下手中的叉子,转过身去要与他下五子棋,输者帮对方洗饭盒。他点头说:好啊!
结果是他输了。
可是,在我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并说出:“还是我师傅呢,怎么才传教几天就下不赢了。”后,我还是帮他洗了饭盒,还顺便给他买了两粒感康,然后,在看着他吃药的时候对他抱怨水龙头前的拥挤。
南木放下水杯,微笑着对我点了点头。
南木总会出奇不意的给我带来一些小小的惊喜:一张被他涂鸦过的人物画像或一些搞笑的语言卡片,这些都能让我高兴好一会儿。他教我下各类的棋,给我听他挖掘到的新歌。
我说:南木,你真好!他笑。我说:南木,你笑起来真好看!他还笑。我觉得我没辙了,我想对他说:南木,我好像对你的笑中毒了。可是即使是“好像”,我也不敢说。
与普兰斗歌,她唱《看海》,我唱《骑士精神》,结果是我只花了四十八秒便唱完了,她却花了整整三分钟。我凑上去问:服不?普兰不屑的说:有速度无质量。这样,不好!不好!
我不自觉地哀叹了一声。
拿着扫帚在花坛的走道里与落叶大战时,普兰从校外给我带进来了一串糖葫芦,看着那鲜红欲滴的糖块,我忍不住要用粗暴的姿态抢过来,不过,还好,眼疾的我看见了从远处走来的晋安。
我一把拉住普兰往教室狂跑,一如秋风扫落叶的趋势。普兰在身后惊咋:外星人进攻地球了?我把扫帚往教室角落一扔,以预想的粗暴姿态抢过糖葫芦,剥了糖衣,咬了一大口后说:比那还严重呢,怎么能让晋安见到我那么蛮的样子。
于是,我便作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决定:给晋安写信。
我含蓄的书写着,大概意思就是想和他做个朋友,如果他愿意就将信留下,不愿意便把信还给我。
晋安是隔壁班的,自己不便出面,便将如此大任交给了前桌榆林。
原本因为蔚蓝天空而很好的心情,在榆林将信还回来的时候,心真的是倏然掉进了冰窖。
我把脸紧紧贴在课桌上,桌下的手狠命撕扯着那张被还回来的信笺纸,嘴中不停的哀叹着。
之后,我怨女般的对普兰说:普兰,我失恋了。
普兰把手放在我的头顶上说:你还没哭,说明他对你不重要。
我悲怆的对南木说:南木,你的好哥们儿,我,失恋了。
南木也把手放在我的头顶说:没关系,别人不喜欢你,我喜欢你。
我在用数学书砸了南木以后又开始不停的叹息。
后来回想,那天真的像失了魂一样,可到了第二天,我的心情又奇迹般的变得如盛夏的蓝天一样透澈,而且还奇迹般的获得了一个小小的收获:交了一个笔友,虽然是榆林,虽然她就坐在我前面,虽然我们彼此只通了两封信。
谁为我主持着青春的祭典?谁为我披上光环?
幽深高远的天空,湛蓝,浮云若带,阳光刺眼,也不能驱散人世的悲哀。他们一个个离开,留我一个,在原点,徘徊。
校园墙外那棵樱桃树被伐倒的时候,南木是第一个走的,也没有说再见。至今记得,最后一次见着他时,他依旧穿着他那件蓝色的衬衫,踏着黑色拖鞋。之后隔了一段时间,他打电话来说:我在凉山。我“恩”了一声,带着一份赌气挂断了电话。
笨蛋南木,为什么不说再见?也没太多伤感。这句话我也不敢说,所以挂了电话。
总觉得我还欠他很多快乐,这些债要怎么还?
升入高中,我与普兰去了不同的学校,虽在同一个城市,因隔得远,也就没有常常见面。
遇到西宁是一件幸福的事。
她一张精致的娃娃脸,短发,比我刚好小一天。
我用刀片一刀一刀地结束了我十几年的长发历史,最后在照镜子的时候觉得自己手艺不错,看起来挺清爽的。
弹指间,又毕业了,那些被好到只有一粒花生米也要掰成两瓣一起分享的西宁和我一起踏过的青春也荒芜了。
记忆的碎片便在那不经意间散了渐渐地淡忘了从前,只留下了一些破碎的画面:当走路已变成一种习惯,然后慢慢改变,日子一长便觉得好累。
高高的墙,没有想象中的满壁藤蔓,只有一棵幼小的树和几株孤独的草,都呈现出青翠的颜色。
我暗自猜想:墙壁的后面会有什么呢?可是不等我知道,墙的顶部便人为地安装上了带刺的铁网,那些有些密的网,让我心里不觉一声哀叹。
后来与西宁绕过大半条街道才发现,那面墙的后面只有一些杂草隐没着一条模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