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前尘

海上三岛云山雾绕，姜子牙夫妇依偎坐在天池边观赏云雨美妙之景。马招娣担忧道，“牙牙，咱们回去要怎么跟孩子们说啊？毕竟人家的确已经死了嘛，这尸首还摆在灵堂那呢。”

姜子牙沉浸在马招娣这声久违的称呼里，整颗心就像泡在了蜜糖之中，“咱们家这两个小祖宗都是生的玲珑心长的七巧肠，敷衍不过的。我们就实话实说，糖糖果果也不是经不住事的。”

常言道知子莫若父，果不其然。姜子牙觐见西伯侯后带着马招娣出现在丞相府之时，众人皆是欣喜不已咸来问讯，哪吒更是笑中带泪一头扎进马招娣怀里。唯有姜伋姐弟，愣愣地凝视着马招娣，表情说不出来的失望和凄楚。姜伋微微阖目偏过头去，姜淑祥神色凝重走上前来。她握上马招娣的手腕，一股寒气流入她的指尖，冷得她秀美一蹙，“冰肌玉肤，了无生气，雪玉是也。”

马昆闻言眉心一跳。姜子牙收回马招娣的手腕笑着责备姜淑祥，“一个女孩子，不好好修习懿德，偏偏喜欢这些杂书古籍，看来你是嫁不出去了。”

马昆挥了一下扇子，“姑父此言差矣。哪条王法规定女子就必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天在脂粉针线堆打转？武丁王后妇好铁血一生掌天下半数兵马，既有前例，妹子研读经史古籍算不得罪过。”

姜子牙清雅微笑，意味深长地看着马昆，“既然有前例可循，你们姐弟也没必要这幅表情了。”

姜伋平复了一下心绪上前问道，“爹，娘的灵堂您打算怎样处置？”

马招娣咧开嘴提议道，“咱们家好好的平白设个灵堂，太不吉利了。干脆一把火烧了，还能求个红火的好兆头。”

姜子牙闻言眉头一皱，姜伋姐弟三人脸色瞬间发绿，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呼不敢。姜子牙责怪地看了马招娣一眼，招呼他们三人起来，“招娣既然没事了，棺材摆在家里也确实不妥。这样，你们择个宝地找个吉日让它入土了吧。”

小妹道，“之前为着马姐的死，这丞相府挂满了红布，看着也怪瘆人的。姐夫，既然马姐平安回来了，咱们把红布都摘了吧。”姜子牙点了点头，大娘道，“姜先生，糖糖果果和昆公子守着丧礼，三日没有进食。现下丧仪撤了，那就让孩子们吃点东西吧，免得饿坏了。”

“啊？你们三天没吃饭哪？”马招娣心疼孩子，朝着姜子牙瞪眼睛，“没什么大事你把孩子们折腾回来干什么呀？你还不给他们饭吃，怎么做爹的！”

姜子牙觉得甚是冤枉，马招娣却不理会他的辩解，拉着大娘和小妹去了厨房。姜伋看着马招娣离去的背影心有戚戚，“等我孩儿出生，我不会也得受这待遇吧？”他立着眼睛威胁鲛儿，“你要是敢因为孩子冷落我，别怪我欺负他。”

在场众人闻言俱是忍俊不禁，姜子牙斜着姜伋，“谁敢欺负我孙儿啊？”姜伋身子一缩，姜子牙劈头就是一顿数落，“你是怎么当人家丈夫的？鲛儿有孕你不知道吗？要是伤了她腹中胎儿，看爹娘怎么收拾你！”说罢叫上哪吒等人去了书房。姜伋耸了一下肩，把鲛儿支了出去，待大厅只剩下马昆和他姐弟三人后，姜伋终于变了脸色，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马昆扶着姜伋坐下，帮他拍背顺气，姜淑祥取出银针端过来一个烛台。待烧好银针，姜淑祥开始给姜伋行针。姜伋缓了口气，“照这个情形，爹肯定是不会让娘离府半步的，姨娘和大娘又要看顾孩子。大哥，恐怕还要辛苦你一阵子。”他蹙着眉头，一脸歉意地看向马昆，“大哥，小弟对不住你。”

马昆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困在聚美堂几年没什么，但有句话我得先撂下。东海那家茶寮你得给我留着，那可是你大哥的饭碗，你要是给我砸了，别怪我跟你翻脸。”

姜伋笑了起来，“大哥放心，茶寮一切如旧。我知大哥有书尽天下山水之宏愿，绝不会让你壮志未酬的。”

“家主一诺千金，不可反悔。贤妹可要替为兄作证。”马昆嘴角一翘，潇洒地挥了一下扇子。

书房里，哪吒绕着阿玄不停地转圈，直到阿玄两眼开始发花，哪吒猝不及防地抽了阿玄一耳光。阿玄一脸痛苦地捂着腮帮子，李靖赶忙把哪吒拽了回来。哪吒拍手笑道，“原来你真的不是鬼啊。阿玄哥，你知道吗？你死的时候我可伤心了，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阿玄眼冒金星牙根疼得厉害，“三少爷，我没死也被你给抽死了。”

哪吒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姜子牙道，“哪吒，阿玄可是你师叔母的救命恩人。没有他，你师叔母还回不来呢。”

阿玄连连摆手，“不不不，姜先生，是您和夫人救了我。”他顿了顿，道，“姜先生，我就是当年水淹西岐，吓死西伯侯的那个龙神。”

姜子牙和姬发均是一惊，哪吒叫道，“你不是被紫薇星君砍了龙头下了冥界吗？怎么会好端端地站在这呢？还有啊，你当时可是要把师叔母和武吉哥斩首的呀，果果哥怎么可能会让你进姜家啊？”

阿玄道，“我当年不服气西伯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