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申冉

姒家女儿为妻。我父子出使南蛮失利最终导致边境兵祸，我虽主动请缨上阵杀敌平息兵祸戴罪立功，我申家到底还是恩宠日薄失意朝堂。父亲欲借联姻挽回家门颓势我作为嫡长子理应遵照吩咐，可是我身心已许青青委实不愿辜负佳人，何况朝事日非江河日下我眼前茫茫根本看不到殷商的未来，所以我自私地选择了逃，逃离了家门，逃离了权势，也逃离了原本属于我的担负和责任。”

“你我初见时，你说你是出逃的奴隶。若你今日所言是真，那你彼时对我也并非全然扯谎。权贵之家，子女从呱呱坠地起便肩负起了家门荣耀，纵然一生荣华富贵享尽，却也需事事为家族荣耀筹谋战战兢兢不得自由，如此看来，你说你是奴隶倒也不算穿凿。不过话说回来，豪门有苦，寒门亦有泪，谁又不是在出生后便背负起沉重枷锁踟躇行至坟墓的呢？公豹啊，大哥是真心觉得你当时不应该逃。姒家乃前朝王族后裔，于本朝得封完全是出于商汤建国安抚前朝遗民的心理。你父亲既是为振兴家门才想出联姻之法，那便选谁都不能选姒家，再者当时的殷商又并不是没有栋梁，选主择路用心经营未必不能情孝两全。这个联姻之局其实并不难破，你却偏偏选择了一种最懦弱最无能的做法。现在申家失势退出朝堂，你的青青无奈成为帝辛的宠妃，这便是你当年不思自救甘作逃奴的下场！”

姜子牙颇为痛心地斥责着申公豹当年的不争，申公豹愣愣地注视着姜子牙片刻嘴角倏然抿出一抹夹杂叹惋的欣慰笑意，“大哥教训得极是，可惜我逃离家族时没有遇到现在的大哥。”

“是啊，如果是现在的我，绝对不会单凭你的一面之词便傻乎乎地拿出全部身家给你买断你那张难辨真假的所谓卖身契约，为了你一路东躲西藏到昆仑山去砍柴挑水当道士。”

“大哥你有什么损失么？不跟我上昆仑山求道，大哥会收养糖糖果果，会娶到大嫂这个贤妻么？”申公豹直面姜子牙青白脸色莞尔反问，拿起酒提子给姜子牙和自己重新斟酒，“不过既说到此节，小弟在此真心敬大哥一杯。求道之辛非一语能道哉，那几十年的清修若无大哥从旁照拂，只怕小弟未必能坚持到重遇青青那一天。”

“嗯，知道大哥辛苦，算你还有点良心。”申公豹敬的这杯酒姜子牙没有推辞一饮而尽，申公豹陪姜子牙饮过此杯后方继续说道，“我当初上山求道就是怕自己等不等青青，后来得天庇佑我终于同青青重逢并交付了真心。我满心欢喜，本打算辞别师尊大哥就此下山与青青双宿双栖，谁知青青突然在一个晚上前来找我，就是大哥你在昆仑山发现妖怪并且出手将其打伤的那个晚上……”

“青青！”申公豹与九头雉鸡精激情相拥，即使三日前他才与九头雉鸡精花前月下耳鬓厮磨过。九头雉鸡精捂住伤处推开申公豹，撅着嘴巴皱眉问道，“公豹，住在山腰木屋里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啊，居然只用了一招就将我打伤。”

“他是我大哥，根本不会法术，你应该不是被他打伤的。”申公豹扶九头雉鸡精到一旁坐好并运功给她疗伤，九头雉鸡精哼了一声咬牙说道，“什么不是啊，肯定就是他。他不但会法术，而且法术还能高，否则绝对不可能只用一招就把我伤成这样。”

“好好好，我大哥会法术，我们有位这么厉害的大哥，那不是更好？”申公豹为九头雉鸡精疗伤完毕且顺手帮她整理衣衫，“对了青青，你这么晚了突然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我是来告诉你，我这会儿没法儿跟你踏遍山河逍遥世外了。女娲娘娘祭出招妖幡，说殷商将亡，命我与大姐三妹前往朝歌，托身宫苑迷惑帝辛，辅佐武王伐商立周。”

“什么什么？”申公豹听得一脸懵然，站起身来把思绪细细捋了三遍后方才回身问道，“你是说，殷商覆灭有期，未来会有个武王领兵去伐商立周，是这个意思？”

“嗯。她还让我们听命于一个佩戴五彩女娲石的人，要我们许诺不可残害众生，答应事成之后会助我们得成正果。”九头雉鸡精点了点头又补充了这一句，申公豹变了脸色心中快速计较了起来：传帝辛提诗亵渎女娲看来不是谣言，女娲命三妖魅惑帝辛显然也是想给帝辛一个报应。单是如此倒也不致如何，偏偏女娲还要三妖协助武王伐商，还不许三妖伤害众生。殷商立国至今已六百余年，虽有政权跌宕天灾人祸但都无碍大局安稳，既天下太平众生无害武王伐商岂合乎天理？殷商王室并非无人，亚相比干，储君殷郊，哪怕帝辛失德君臣大可效仿昔日伊尹为保社稷而废太甲之先例废昏王择贤主，到时不论三妖有何说辞扶武王登基改国号为周，帝辛失德被废三妖身为罪魁必遭天下问罪，别说完成女娲交代的任务，能否保住性命退回山野都还是个问题。三妖接下的分明是一件吃力不讨好，且不管进退都难得善终的任务啊。申公豹细思极恐冷汗涔涔，为免日后心爱女子惨遭天谴不得善终的凄凉下场，申公豹当即夜闯玉虚宫跪求元始天尊出手相助。孰料元始天尊听罢申公豹的至诚恳求后竟也神色大变攒起长眉走下法座，“徒儿起来吧，待为师从长计议。”

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