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初醒,雨初停
天曚曚亮,陈时毓沉浸在梦乡,但看他眉头紧锁的样子,就可知道,这不是好梦。
“桀然,苏桀然,你这次要是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没人能保住你了。”陈时毓忍着刚才腹部受到冲击的痛,嘶吼着想叫住眼前的人,可留给他的只是一抹渐行渐远的背影,和心脏撕裂般的痛苦,慢慢的意识模糊,昏死过去。
外面有鸡鸣声响起,陈时毓忽然醒来,心里空空的,头上冒着冷汗。但他已经不以为然,自从苏桀然背离师门,他就总做这个梦,每一次都是带着遗憾醒来。
他站起身,打开姜尚知的柜门,拿出里面的官服凭借记忆自己穿戴好。姜尚知与他都有个特点,不喜欢被人贴身服侍,有点洁癖。
因为是夏天,外面早已经有了光亮,他推开门出去,昨夜的雨将植物洗的翠绿,门外的小厮上前禀报,车马备好,丞相可以上马车了。姜尚知从来都是早朝完以后才会吃饭,府里这些人也早已习惯。
“嗯,好。”
他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逼着自己什么也不要想。
马车缓缓停下,陈时毓下车,走在官道上,进了议政殿,凭着记忆站在了一个并不是很起眼的位置。
过了一会太子谭兴瑜亲自扶着病疾缠身的皇帝走出了后殿,画面好不“温馨”。身后跟着陈时毓好久未见的师弟,他抬起眼看着苏桀然。苏桀然好像注意到了别样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陈时毓立马低下头,垂着眼睛。
太子已经扶着皇帝坐下了,然后站在了皇帝身边,苏桀然有些惊讶的站在了太子的斜后方,一直看着台下的姜尚知。偷偷的暗示了旁边的太子,太子眼里也满是惊讶。
早朝上说话的都是那些得宠的奸佞臣子。在那里对皇帝嘘寒问暖,夸赞他勤政爱民,身体病了也照例早朝,所以不过一会皇上便宣布了退朝。整个早朝只有一件算是有用的事,就是一直镇守边关的秦老将军过几天就回来了。他年纪大了不适合在外征战厮杀了所以前一段时间上书禀报了此事,皇帝也应允了。
姜尚知走了出来,后面有人喊他“姜丞相,姜丞相等一下。”
这个声音他怎么可能听不出,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快步向前的苏桀然“太子太傅找臣有何贵干?”他很理智,很冷静,紧握着的手异常冰凉。
“哈哈,我没什么事,咱们边走边聊。”苏桀然笑了笑用手比了个请的意思。
“丞相这几天身体如何啊,如此操劳我可真是怕你吃不消啊。”
“我有什么操劳的,太子殿下和您才要注意身体啊。”
苏桀然看着手握成拳的姜尚知,眼底充斥着杀戮“那我看着丞相大人怎么如此没有精神呢?”
“没睡好吧。我昨日被人推进了水池里,幸好我水性还不错,要不然我可能就淹死了,也不知是谁来暗害我这个什么权利什么能耐都没有的空名宰相。”陈时毓侧头对上了苏桀然审判般的目光,如果眼神能打架,那他们早已大战三百回合了。
到了宫门外苏桀然停下了脚步“那姜丞相你多多注意安全,保重身体。我也有事先告辞了。”
“好,太傅告辞。”
陈时毓上了马车,放下了心,寻思着刚才的事,没有一点披露,自己演的很好。
苏桀然回了太子宫中
“拜见太子殿下,皇后娘娘。”
“太傅免礼,那姜尚知到底是怎么回事。”谭兴瑜上前扶起了苏桀然。
“应该是派去的人不够得力,被姜尚知假死给骗了。”
“当初母后就应该连着姜尚知也给杀了,而不是留着他这么多年给他兴风作浪的机会。”谭兴瑜皱着眉头对着坐在椅子上的刘湘之眼里十分暴戾。
“你有什么可抱怨我的,如果没我,还不知道你在哪呢,你要是有能耐你就杀了他,而不是说你母后有何过错。当初姜丞相死就已经够惊动朝野了,如果把他的儿子也赶尽杀绝天下会怎么说你的父皇母后,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啊。”刘湘之对着她儿子的目光,眼里的凶残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桀然打破了这让人窒息的气压“那今晚我便去杀了那姜尚知吧,以绝后患。”
“好,那太傅先下去准备吧。”
苏桀然行了礼离开了太子的宫殿。
“兴瑜,你别忘了,过几天掌管众军的秦老将军就要回来了,他只有一个千金小姐,而且还是老来得女,这么多年一直带在身边,疼爱的很,你一定要抓住机会得到她,咱们好趁机拉拢秦老将军,得到他的支持,你才能稳稳的坐上皇帝之位,不用忌惮姜尚知。这样谭兴识那个没用的废物就彻底翻不了身。好了,本宫先走了。”刘湘之从椅子上站起来,边说边缓缓的走到门口离开了。
她走在红砖绿瓦的宫墙间,看着这华丽的宫殿眼泪掉了下来,只有扶着她的陪嫁大宫女知道她为什么会哭,因为姜尚知还活着,活的好好的没有死。
刘湘之原是刘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