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
张大人没有加以理会雯儿,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但愿你们真的可以离开这里。到时就不用在众人面前这样了。”淑澹和雯儿眼里尽是对张大人的感激。
这时的周祎刚回到西厂便被汪直叫去,周祎没多想,他只是觉得汪直叫他可能只想闲聊和谈谈明日的节庆诸事。他因刚与淑澹的关系更进一步,又第一次享受被亲的愉悦,他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满脑子都是刚刚与淑澹发生的事。他踏着轻快的脚步,嘴里还哼着小曲,往那生人勿进的房间里去。
一进门就看到了汪直一脸愁容地转动着笔,静坐在书案后。周祎鲜少看到汪直这样一筹莫展的神态,他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忐忑不安了起来,神情与汪直同步,气氛凝聚了难以言喻的严肃。
汪直让周祎坐在书案前,与他面对面。
“是有什么大事吗?”周祎问道。
汪直打直腰板,神情异常严肃。他还在想要怎么告诉周祎呢,但时间不等人。他仰头看着房梁,深深地叹了口气,周祎被汪直这一举动搅地更是不安。
“汪直,你没事吧?”周祎试探式地问道。
“我没事啊,我只是担心明日她们的演出。”其实汪直根本就没想好是否应该让她们出场,所有仪式都有规制,包括舞乐,他当时不过是胡诌个法子罢了。更何况要除掉乐籍的身份绝不是跳个舞,奏个乐就行的。礼部的文书他能得,但他不愿即将到手的奸细就这样走了。
没错,他把淑澹和雯儿弄进教坊司不过是想把她们培养做奸细,以刺探出入教坊司的达官显贵。他天真地以为安排个女子在枕边会挖出更多信息。显然他这如意算盘打错了,打得大错特错。他也不知为何当时会有这么冲动的计划,一切都是他考虑不周。
他选中也淑澹正是因为她生的楚楚动人,又精通琴棋书画,这些个达官显贵最喜欢的就是卖弄他们的才情,要不就想找个富有才情的女子供他们玩乐,把她们踩在脚下来以此满足他们的虚荣心。还有就是淑澹患有心病,他可以先让他信得过的手下也就是周祎来接近她以换的她的信任,汪直觉得像淑澹这种曾被未婚夫抛弃的女子又患有心病,那她的内心肯定非常渴望得到平静,一份安稳而显然入了教坊司便没了这平静,那她就会抓住任何所看到的救命稻草即使这救命稻草不过是浮萍,而周祎就是那棵稻草。
他很清楚以周祎的性格定会尽可能地帮助淑澹,因为周祎和她一样都是因为家族的原因而被朝廷无情地被连坐,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淑澹和雯儿本就只需发配边疆,干些体力活也就够了,他知道雯儿与淑澹的关系亲密故也把她给弄了进来。至于淑澹的娘亲和妹妹就不用了,毕竟教坊司不是什么好地方,还不如发配边疆呢,而且有家人在反而不利于他的计划,所以淑澹和雯儿根本就不是乐籍的身份。
先以治病为由让周祎接近她,又可使周祎能够光明正大地监视每一个人,虽然周祎似乎有些本末倒置,但至少攻略了淑澹的心房,然后让周祎劝说让淑澹做他的奸细,这样雯儿那也好办了。本来这可笑的算盘就只是汪直的一厢情愿,会有许多未知数。现在他又漏算了他的这位兄弟周祎,他不只是对淑澹出于同病相怜的相助还有其它情感,那就不好办了,若是让淑澹去接客来获取情报,周祎肯定是打死也不肯的。
麻烦就麻烦在,本就没有的事他又要如何撤掉呢。
汪直晃了下神,语气凝重地对周祎说道:“过了这端午节,你就替我到边关看看吧。你也知道陛下一直很关系边关的防范事宜。”
“这么急吗?”
“嗯。”这一声嗯多少带有些心虚。
“那要去多久?”
“半年吧。”
“这是陛下下令的?”
“不是。但是咱们做奴婢的不是应该替陛下分忧吗?到时我再去向陛下禀明就是了。”
周祎觉得汪直所说的这一切都太突然了,什么边关,什么半年。他又不是监军,为何要派他一个小宦官去呢,这样未免太不合适了吧。另一方面,他要是离开个半载,那淑澹怎么办,总不能让一个女子跟着他出入军营吧,这于礼于法都是不合的。
他不想去,即便是汪直命他,他也不想,除非是陛下的命令。
认为还有余地,于是周祎再问道:“你就不能派别人去吗?”
汪直摇了摇头说道:“你也知道,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况且陛下也信任你,不是吗?所以派你去是最适合不过的。”
“难道你就不能亲自去吗?”
“我去了,那这西厂怎么办?交给其他人我又不放心。”
“那交给我吧。”
汪直只是苦笑道:“交给你,怕你一心软把犯人都给放了。对了还有一事。”
“何事?”周祎当下的心情非常沉重,他觉得没有事情可以比他需要到边关半载与淑澹分离来得更让他心碎的了。他原本以为今日将会是他最开心的一天,即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