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
刚刚的话彻底刺痛了周祎的心,他眉头皱起,缓缓松开淑澹的手腕,坐起身,一脸难以置信,冷哼了一声,尴尬地苦笑道:“你...”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挽留。倒吸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是在与我说笑吧?”
他微张着嘴,注视着淑澹,期盼从她的口中得到所要的回答。
当他得到的答案是“不是”时,仿佛有一记重拳狠狠打在他心口上。但很快便静下心来,今日是对他对淑澹来说都是疲惫不堪的一天,而且她方才犯病,还是他见过前所未有的的严重,所以淑澹定是被这些事情所扰,才会变得如此反复无常。他能理解。
他轻咬了下下唇,说道:“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是不是我方才凶你了,所以...所以你才如此?”
看到周祎这样自责,淑澹更是感到无比愧疚:“你没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实在是太无能了,动不动就犯病。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没人能帮得了我,没有人!不仅如此,我还会给你们带来伤害,总有一日你们都会厌烦我...丢下我不管的。与其等到那么一天,不如早日止损或许还能留个美好的念想。”淑澹边说边开始止不住地哭泣,不断摇头否定自己和挠手臂。
从淑澹的话里行间中,周祎明白了,她并非真心不想再见到他,她只是在自责在自卑。如果他这次选择远离她,那么她就有可能永远都好不了了。他不能这样做,至少现在还不能。
拿起刚刚擦水的手帕,擦拭淑澹脸颊上的泪珠:“放心我...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也不会对你厌烦的。所以你无需担心,你永远都可以赖着我,走不了路了我背你抱你,累了就...就趴在我身上。还有你随时随地想哭就哭,我都陪着,不用憋着。”
周祎这番话说完,淑澹更是哭得更响了:“你真的永不会弃我于不顾?”
“永不会。”周祎点头说道。
“但曾有那么一个人也这么对我过,最后还不是...”
“嘘,我不准你老是回忆起那个伤害你的人,把他忘了,好吗?”
“好。”周祎从淑澹的眼神里还看出一丝犹豫,他不禁好奇那人究竟是怎么的一个人,让淑澹无法忘怀,到底是伤得太深,还是爱得太深,叫淑澹不要去想那人,可自己何尝不是呢。
此刻,各种情绪叠加在周祎身上,他心乱如麻,看了眼身旁面色发白,脸颊都是泪痕以及手臂满是抓痕的淑澹,他的眼神里尽是对淑澹的爱意和怜惜,以及对那人的一腔醋意。他再次背靠床栏把淑澹揽入怀中,淑澹因为刚刚表现出对周祎的不信任,不敢正眼瞧周祎,眼神闪烁。可淑澹越是闪躲,周祎就越是对淑澹我见犹怜,他竟然下意识地盯着淑澹的小嘴。
抿起自己的嘴,脸开始泛红,又回忆起淑澹曾说过她对那人也曾如此亲密,气打一处来,他使了刚刚对淑澹的手法,迅速按住她的手腕,淑澹眉头紧锁,略显痛苦,她尝试挣脱,只是被越按越紧。
周祎是怎么了,莫非是真的伤着了他的心,她对周祎的这一突然的举动,一脸惊讶,睁大双眼,开口问道:“怎么了?”
“我...我”周祎被淑澹这一问给难住了。他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做能,他明知道此刻的淑澹要的只是安慰和陪伴,他竟想乘人之危,真是该死。但淑澹和一模糊身影的亲密接触充斥了他整个脑海,好在他还有理智。
周祎只不过是俯下头轻吻了淑澹的眼角,然后赶紧松手,回到方才背靠床栏的姿势。现在淑澹的手又添了些红印,周祎闭上眼,似乎是在忏悔,之后带着些许歉意说:“抱歉,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淑澹只是摇摇头。
周祎意识到自己需要冷静:“你就好生在这歇息,我去看看他们回来了没有。”
说罢,周祎扶淑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便下楼去了。
说是去看雯儿、汪直他们是否回来,其实是下楼猛灌茶下肚。他是想借酒消愁的,但是怕若是喝了酒,这万一淑澹犯病需要他,他又喝得醉醺醺反倒是添乱,还有就是怕又伤着了淑澹,所以就以茶代酒了。
喝了有两壶,雯儿和汪直总算回到了客栈。汪直一见到周祎便问:“你们俩上哪去了,留下我一人对付一个厌恶我的丫头。”
“你叫谁丫头?”
汪直不敢说话,周祎更是没心思理会。
“淑澹呢?”雯儿问道。
周祎若有所思地指了指楼上的一间房,正巧雯儿瞧见了周祎擦伤的手问道:“是不是她又发病了?”
“是。”雯儿一听撂下几句:“听我句劝,她的病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要准备承受一些非常人能忍受的苦楚。若你是真心实意对她好,我告诉你一些法子也许有用。”说完便赶紧提起裙子跑上楼寻淑澹去了。
汪直顺势坐在周祎旁边道:“不就是犯病吗。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她不是老是这样吗,你又何必苛责自己。”
周祎的心已经够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