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了
那人一见到张大人便拉他坐下,张大人瞧他这整张脸甚至是耳朵都通红,八成还醉着,于是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张大人可不想再被眼前这人给拉拉扯扯的。
“刚刚我们聊到哪了?” 那人问道。
张大人一听立刻竖起耳朵往那人倾斜,怕他酒醉说话含糊,又错失了重要信息。
“咳,说到你与她已经什么了。”
“对对对。我们啊早就说好一生一世在一块。”
“嗯,然后呢?你们还做了什么?” 张大人激动地问道。
“就相互心悦的人该做的事啊。”
张大人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嗐,真不知道雯儿当初看上你什么了磨磨唧唧的。”
此时那人的神色特显哀伤道:“哼,其实我们也不曾做过什么特越轨的事,最多相拥过,还一起作画。我知晓她的病是会造成对男子有所戒心,故向她示好许久许久,她才慢慢打开心房。”
——有病的不是淑澹吗?
张大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人是李淑澹的未婚夫,不是雯儿的。那雯儿口中的他又是谁呢?这下又有多一个问题困扰着张大人。
“所以,你可知当我一见到她竟对他如此时,我的心非常得不甘。他们不过才相识短短数月,而我呢与她相识了三载她才逐渐接纳我,要不我与她早就完婚了。而且她在我面前总是郁郁寡欢的,似有心事但却不会与我诉说。雯儿比我更了解她太多太多了。她也好似...从未这样对我笑过。或许她与我相处纯粹是因为父母之命吧。是把他人的期许转换成自己的了。”
张大人欲言又止。
那人开始流泪继续说道:“我只是想尽我所能把她带离这是非之地,顺便试试看我在她心里还有几斤几两。其实这也怪不得她,毕竟我父母因为听信了谗言,硬是要悔婚。他们以孝道为要挟,逼我不得再与她见面。我不能做不孝之人,所以我便真的再不去见她了。”
张大人没好气地问道:“那你还来找她做甚?还想带她走,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在张大人看来这人根本一点担当都没有,既然已经决定放手了,还有脸回来找人,这岂不是再给她多一次伤害,还妄想把人带走,那张大人可忍不了,毕竟这威胁到他的官职,而且还试图罔顾律令,若人人如此,岂不乱了法纪。
就在这时,有人来找张大人,要借一步说话。是之前在教坊司做小厮的阿七,现在他已是在西厂当差的小旗了。他们客套地寒暄了几句,张大人言归正传地问道:“那你来这里是为何?”
阿七向张大人鞠躬是有事拜托他。“汪厂公吩咐我等好生看管李淑澹和张雯,还有…周祎。且不可让张雯和李淑澹离开教坊司一步,否则就不只是她们被治罪了,所有教坊司里的人都要跟着受连累。阿七我也会在这里守着。”
张大人一听若有所思,而后平静地说道:“知道了。有我在她们休想离开。”
──
西厂的人来报,得到消息那人又回到了教坊司,于是周祎再次回去。
夜幕降临,街道上只有寥寥数人,显得格外冷清。周祎慢悠悠地步行,他并不十分急着找那人,更何况他心里也不是很想见他,此番前去只不过是想问清一些东西。
终于来到了教坊司,周祎一脚迈进,另一脚还在犹豫,最后还是选择踏了进去。他先是轻手轻脚地来到淑澹房门前,皱起眉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苦思良久不知该不该进去。他还是忍不住轻轻地推开房门。
看着淑澹侧着睡,面对着门,周祎的脚步声更是轻了。他来到床榻边蹲下,直盯着淑澹不施粉黛却能摄他魂的面庞,还是安奈不住地把淑澹耳边的几缕青丝往耳后扣。
周祎小声自言道:“若是当日你没有犯病,我们是不是就不会有交集了?我是该感谢你这病让我们相识,还是痛恨它对你造成的伤害。”周祎冷哼了一声苦笑着继续自言道:“若是知道我将无可自拔地倾心于你,我想当初我就不会亲自去帮你了。这下就算要豁出我的性命来要护你周全,我也甘之如饴。”说完,周祎身子向前倾轻吻了淑澹的额头。
珍珠般的一滴泪珠滴落在淑澹的鼻翼边上。
“沈温...你别走好吗?别走好吗?”淑澹的眼角流出一两滴泪,说道。
“原来他叫沈温。哼就连在睡梦中念的还是他的名字。看来你从未把我放在心上过。”说罢,周祎便转身离去,离开时还不忘轻手轻脚,生怕吵醒了淑澹。
过了片刻,淑澹睁开双眼,泪水早已浸湿了右脸颊下方的床榻。她坐起身,用力揪着胸口没有放声大哭,只是不停地大口喘气并重复道:“我这里好痛,好痛。”
这是要犯病了吗?为何像又不像呢?
“好冷,好冷啊。”说着并伸手拿了周祎送的暖炉,双手握紧了它道:“为何还是那么冷?”看着那暖炉,淑澹只感觉胸口越发疼痛难耐,就快要透不过气了。为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