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
周祎这举动实在是反常,淑澹不由得担心他是不是又被汪直给胡乱下药了。于是她按住周祎的手,让他别急。周祎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耐住了性子,停下手里的动作。淑澹用手背贴在周祎的额头上,“你这额头怎么那么烫?我得好好找汪直算帐,你呢给我躺下歇息,听懂了吗? ”
周祎点点头。他此刻还在觉得是在做梦,所以现在淑澹的任何行为对他而言都是正常的,现实里对她言听计从,在梦里也是如此。虽然周祎按照淑澹的吩咐躺下,但还是经受不住药性,死死抓住淑澹的衣袖不放。
“周祎,你快放手。”
“我不放,如此难得的机会,你就让我体验体验一回好吗?我相信凭我的意志定能让它起死回生的。” 淑澹一脸茫然地看着周祎。
“不信,你瞧瞧。” 周祎抓起淑澹的手上下摸索,淑澹尴尬地转过头,语气带着些许娇羞和训斥:“周祎,等你清醒了就有你后悔的了。”
“我现在就挺后悔的了。为什么就连在梦里都做不到呢。我好没用。” 周祎坐起身,说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淑澹,我真的好怕你会嫌弃我,不要我了。你已尝了甜头,可我却不能再给你更多了,你会不会去寻别人?即便你要寻别人,也不能不要我。答应我好吗?” 周祎诚恳地望着淑澹。
“你就那么怕我不要你啊。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别哭了。”
“我才没哭呢。”
“没哭吗?” 淑澹的手指往周祎眼下一抹,“那这是什么?你现在比我还要会流泪,莫非这是在宫里必习的?”
“才不是呢,汪直那是装模作样,我就算是流泪那也是真情流露,怎能拿我和他比呢。要不是仗着他的职衔比我略高一些,又帮了我们,我早就把他抓起来打了,你不知道他这人又好玩,又诡计多端的,虽然办事效率挺高的,但有时候做的事的确让人气得牙痒痒的。我打不了他,偶尔捏捏他的脸还是行的,尤其是在他乔装打扮后,不过他这几年长得快,过不了多久就不能这么做了,毕竟不是小孩了,再捏他的脸恐会惹来异样的眼光。“
周祎接着把头埋在淑澹的颈窝,继续说:“等离开这里,一切都会变得更好的。” 淑澹拍了拍周祎的后背安抚他,“会的。”
“到时候你就没有事可骗我了。多怪我,要不是我思虑不周,想着让你离开,你也不会顾及我的安危,而……”
“你怎么还在说这事,我都已经放下了,你难道就不能忘了吗?” 淑澹说得极其小声,似乎只有自己听得见,她以为周祎没听见,可周祎却回她:“怎么能说忘就忘呢。淑澹,我真的好讨厌你骗我,尤其是联合其他人骗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骗你,我也一样,你为什么就不能设身处地地为我想想呢?我一旦对你说了谎,你便拆穿,可是我却不忍拆穿你,知道你是有苦衷,可你就那么不愿意让我与你一同承担吗?你可知道明明心里清楚却不能言说,我还得装作一无所知,默默看着你独自承受这一切,我有多难受吗?哼,说来也可笑,这些话我也只敢在梦里与你说。”
他难道真的以为是在做梦吗?
淑澹借机说出心中所虑,“不是不想说与你听,只是一看到你,我就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或许是我已经习惯我所有的事都藏在心里。不过我相信以后不会再有什么不愉快的事隐瞒你了。” 淑澹顿了顿继续道:“周祎,如果哪一天我不在这世上了,你该如何?”
“那我会替你好好活着。” 周祎哽咽道。
“那我就放心了。”
淑澹的手被握得更紧了。周祎没再搭话,就连淑澹叫了他几次也毫无反应,吓得淑澹赶紧把他从自己身上挪开,让他躺好,还好只是睡着了,不过这手倒是不松开。
“你其实也舍不得这里吧。” 淑澹说完,便掰开周祎的手,静悄悄地离开房间。
淑澹一开门,就见汪直笔直地站在门前。
淑澹赶紧把门给关上,然后以质问的口吻问汪直:“你为何要这样做?”
“我不过是想报复报复他,谁让他想离开这里,全然不顾及我的感受,还有……还有要不是他陛下也不会逼我找个宫女结伴做菜户,还不是怕我学周祎在外头见了哪个家里犯事的女子,与之相好,闹出事端。皇命不可违,还不允许我向他报复吗?而且他是自愿喝下的,我可没逼他。你是不知道迷药这东西放水里定是浊的,除此之外,我还往里加了些其他的东西,那味更重了。除非他又瞎又失去嗅觉,要不然他怎么可能没发现呢。说到这,淑淳之前拿了我送你的药瓶来问我这是何物,不过我可没说,她把那东西还你了吗?本来就是用来哄周祎的,丢了就丢了,怕的是淑淳拿这说事。”
“你知道他一定会喝的,是吧?”
汪直听淑澹说这话时,明显是生气了。
“都说是报复了吗,我不得确保万无一失吗?”
“他这么做又是何苦呢?”
“只要他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