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
晨府没了个姨娘,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斗转星移,日日都有生老病死。人们谈个几天,也便这么过去了。
孙奴弑主的事没什么人知道,知道内情的唯有王老夫人、晨弈秋、晨子清罢了。晨子清终日惴惴不安,心中惦念着孙姨娘临死前说的那些事。
十八年前洛州发大水,死伤无数。而按孙姨娘所说,当年有人昧了圣人拨下的抚恤金,可孙姨娘并未透露出那人是谁,却隐隐暗示了那人与大长公主有关。
更让晨子清介意的,是“洛州”这个地方。前世,“那人”便是从洛州而来,召集天下商人购买兵马,一举倾覆了这个看起来强盛繁荣的大周……
思绪回落,是一小丫头来报,王老夫人有请。晨子清边带着桃心去了长青院。
原是王老夫人大张旗鼓地为晨府挑着主母,一连几月却并未找到合适的。千尺便想着前去大长公主府拜访,若能取得大长公主的同意,再让大长公主提点一二便再好不过。
不过如此前去,又是此等理由,实在太过冒昧,若是将晨子清带上,说不准大长公主看在晨子清的面上不会过于决绝。王老夫人觉得此计可行,便让人将晨子清带来。
王老夫人怕晨子清不愿,事先想了好一番说辞。不料晨子清只是沉思片刻,便道:“此前我多次呈帖,皆被大长公主婉拒。阿嬷此次呈帖,若大长公主身体康健得以相见,三娘愿一同拜访。”王老夫人连道几声“好孩子”。
过了几日,王老夫人那里传来消息,大长公主愿意一见,时间便定在下月初三。
事情虽定了,王老夫人心中却惴惴不安。下月初三是云思森的生辰。若云思森尚在,今年也满十八了。王老夫人不明大长公主是何用意,却也不敢妄加揣测,只得按下不言。
未到下月初三,晨子泉便带回一消息:薛文的亲人找到了。晨子泉一脸严肃地来找三娘商讨。
“三娘,我多方查验,已知薛文是卫国公薛桑满的亲妹妹。薛文与薛桑满都不是前卫国公夫人所出,前卫国公夫人只孕有……当今皇后一人。薛文与薛桑满是前卫国公与薛府一婢子所生。当年卫国公府无男子可袭爵,前卫国公便把薛桑满入府中作为嫡子抚养。而后薛桑满与薛文失散,卫国公找寻她至今。”
三娘早知真相,却不得以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而后叹息到:“如此,他们也算苦尽甘来了。”
晨子泉却摇了摇头,在屋中踱步道:“三娘,我总觉有什么不对。我查验的过程中一直有人为我解惑,使我少走了好多弯路。我不知是哪个,此事疑点尚多,我也一直犹豫该如何同薛娘子讲,此事是我两月前查到的,犹豫之下竟耽搁至今。”
“阿兄是不知如何将消息同薛娘子讲?”三娘饮了口茶,道:“这也不难,薛娘子此前将此事交付于我,而今不过是□□查明罢了,你我二人又没干扰事情结果,直接将此事告知薛娘子罢了。薛娘子虽不喜权贵,但那是她的亲兄长,她自有决断。阿兄还是找一天同薛娘子说了罢。”
晨子泉却连连摆手道:“我说什么,自然当你来同薛娘子讲。”
三娘抬眸笑道:“阿兄此话,便是要将功劳让与我罢?”
晨子泉叹气道:“哪来的什么功劳,一事换一事。你对我与晋王的事守口如瓶,让我自然要对你言出必行。更何况……这本便是薛娘子委托你的事情,你同她讲会更好。”
三娘边和晨子泉商议,当那些证据整理齐全了便同薛文讲明。三日后,晨子清便带着大大小小的有关证明来到了薛文处。
裴郎已去林鹿书院,薛文一人在院内翻阅诗书。见晨子清来了忙来迎接。晨子清无多客套,径直将事情全盘托付。薛文激动得热泪盈眶,直向前向晨子清跪下,
晨子清一惊,忙侧身避道:“娘子无需如此。”
薛文却泣道:“三娘子大恩,薛文如今无以为报。但薛文立誓,日后凡三娘子所愿,薛文不惜一切也要相助。”
晨子清将薛文扶起,道:“卫国公府与我家有旧情。只看薛娘子何时愿去,晨府立刻将拜帖呈上,好叫你们兄妹二人团聚。”
说罢又向后看了一眼,桃心立即上前将一匣子交于晨子清,晨子清打开,里面正是当时薛文给晨子清让晨子清帮薛文寻找亲人的信物——那块朱石。那朱石躺在一黑色丝绸上,周身流溢着奇光异彩。
薛文收下那朱石,想了想便道:“我今日书信一封让裴郎尽早归来。然后再一同前去卫国公府。”
晨子清笑道:“薛娘子决定了就派人同我说,我再安排。”说完便告辞了。薛文起身相送,倚在门口望晨子清远去,停了许久。
一晃到了下月初三,王老夫人带着晨子清,又将晨子安也带上。又备了五马车特意挑选的厚礼,往大长公主在长安的府邸行去。
行驶约莫一个半时辰,只闻闹市嘈杂之声散去。马车又行驶两刻钟便逐渐停下来。
王老夫人下了马车,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