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她摸了摸鼻子，看看远处夕阳，再看看周遭一望无际的草原，问沈山枝：“尊主，这里是天机秘境，我们要怎么出去？”

“你想出去了？”沈山枝问。

阿九摇头：“要是没有危险，我们就再玩会？”

沈山枝说：“没有危险。”

阿九放心了。

她起身在周围转了圈，找到了河流，天色越暗，阿九便点火照明，再从空牌里拿出道具准备晚餐。

黑天狐与黑龙被召唤出来放风。

阿九给沈山枝煮了一锅绿豆汤，端给他时发现魔尊在发传音。

她问：“秘境里边也可以对外边发传音吗？”

沈山枝说：“可以。”

阿九探头看过去：“那我可以给柳师姐发吗？”

沈山枝头也没抬道：“不可以。”

阿九看见传音符落款，瞪大了眼：“尊主你都可以跟三公主发！”

沈山枝凉声道：“我是告诉她张逢白在哪。”

阿九：“……”

按照阿九对沈山枝的理解，他这是主动退了一步。不说青焰秘法的事，却得把张逢白的下落传回去。

差点忘记沈山枝是魔界阵营。

阿九回到火炉边，双手托腮叹气。

哎，还没在一起呢，已经烦恼暧昧对象的阵营立场了。

要是魔尊跟张逢白最终还是得生死一战可怎么办。

沈山枝从躺椅坐起身，朝旁侧的人看去，焰火摇曳，将托腮哀愁的人渲染得更加悲伤。

阿九总是充满活力，笑意盈盈，难得安静下来，似深思，明亮杏眸没有了焦距，似看向很遥远的地方，漫无目的，被忧愁环绕。

她什么都不说不做，却让沈山枝生出一种要把人抓住的想法，否则这个人将会消散天地间。

魔尊问阿九：“你在烦恼什么。”

草原上的夜风将火焰吹折了腰，草叶舞出沙沙声响，在月光下掀起一阵阵浪潮朝远处散去又重复如此。

炉子里的汤水滚烫，沸腾冒出咕噜声响。

守在远处放风的狐狸动了动耳朵，享受着夜晚的风与月。

沈山枝望着阿九，有着从未有过的耐心。

阿九叹息声，转过头来看沈山枝，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旁侧河水中倒映着阿九的身影，随着水流波纹晃动。

“一想到尊主你会死，我就很难过。”阿九无奈道，“我以前不会这么难过的。”

沈山枝万万没想到她会烦恼这种事。

可听她说很难过，魔尊倒是挺开心的。

“你之前总是以为自己会死，现在又觉得我会死，是什么让你这么肯定。”沈山枝耐心问道。

阿九说：“人总是会死的，但老死无所谓，被人杀死就……过不去这个坎了。”

沈山枝：“我不是凡人。”

“好吧，我是。”阿九还没说后话，就被魔尊打断，“你也不是普通的凡人，我生则你不灭。”

阿九换作单手撑腮，歪头望着他，没说话，只眼角眉梢露出笑意。

有些话靠谱的人说出来确实很有安全感。

“你说说看。”沈山枝好整以暇道，“你觉得我会被什么人杀死。”

阿九扒拉下手指头道：“当然是比尊主你更强的人，或者魔，妖怪，仙人。”

沈山枝听得笑了声，虽然笑了，却是第一次没有把这当做玩笑话，而是跟着阿九的思路去思考：

“六界中比我更强，能杀得了我的人倒也不是没有，可若是想杀我，那也得付出巨大的代价，得不偿失，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还没有到有一个非死不可的地步。”

不过他确实因为灵识暴动的原因，修为境界已经停滞许久，而他也没什么心思去突破，总觉得无所谓，现如今的力量也够用了。

再不济，他还有俩小弟。

从某种程度来说，能杀他的人中，也包括这俩小弟。

阿九听得连连点头：“嗯嗯，所以这世上果然还有比尊主你更强的存在。”

沈山枝看她一会，恍然道：“我懂了。”

阿九疑惑脸。

沈山枝说：“你是觉得我还不够强。”

“这、这可不是我的意思！”阿九举起双手，忙道，“尊主你在我眼里已经是最强的了！”

沈山枝又道：“若是因为这点而总是不安，我自会解决，你不必担心。”

阿九听得呆住。

尊主，你如今可是佛系修炼，可没必要跟他们一样卷起来啊。

“修为这种事……够用就行了。”阿九小心翼翼道。

沈山枝很欣赏阿九这份观点，他朝阿九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阿九刚站起身，就看见远处御剑而来的张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