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时-槐序

凌晨，向淮舟从床上醒来。他坐电梯来到一楼的客厅，向衍辰的拖鞋仍在玄关处，向淮舟惬意的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走到负一楼的厨房打开冰箱拿出蜂蜜，舀了一勺放进向衍辰的杯子里，到上水，蜂蜜渐渐化开。

向淮舟虎口微张，笼在杯子上。

路过客厅时把杯子放在了茶台上，随后又乘电梯回到卧室睡去了。

次日清晨，向淮舟背包准备出门却望见了饭桌上的早餐。

微微烧焦的面包片，边缘粗糙的荷包蛋，麦片烂糊的牛奶。王阿姨前两天请了假说是想休息，如此生疏的技艺应该是向衍辰做的。

向淮舟喝着牛奶，将粘在桌上的便签揽过。

“蜂蜜水比以往的腻，但是很暖。”

向淮舟看着便签上的字笑着擦掉牛奶的残余。脑子里浮现出向衍辰笨拙的样子，他可是连系蝴蝶结都学不会的人。

向淮舟捞过身边的笔，在便签纸下洋洋洒洒地写下留言。

“早餐很一般，但是合我胃口。”

随后便出了门，刚跨出前院半步便被叫住。

“小向总，我送你吧。”

向淮舟听到这这称呼回了头，是接送他的小胡。他不喜欢这个名字，很不喜欢。因为这个名字的身份不是向淮舟，是向衍辰的儿子。向衍辰也说过不必叫他向总，可是小胡常年在市政领导下工作，有时叫快了就喊出来了。

向淮舟也知道他绝无恶意，也没有反驳。

“谢谢胡叔，我还是自己去吧，离得也不远。”

“今早向先生特地交代了我，要好好照顾你。”其实小胡的工作就是24小时接送向淮舟，但是每次向淮舟都自己骑车去，小胡时常觉得他拿着这钱实在不好意思。

向淮舟低声矢笑，向衍辰果然像周如纤说的那样，在感情方面愚钝。

“行，胡叔，那我去Ｂ3等您，您慢来。”

路上，一路畅通，向淮舟就坐在后座安静的复习着物理。

“胡叔，我就在前面一个路口下吧。”

向淮舟让胡叔停在离学校最近的路口，他不想引起太多的关注。

“好，那下午我来接你。”

“嗯，我提前给您发消息。路上注意安全胡叔，辛苦了。”

“好，考试顺利啊。替向先生说的。”

踏进校园，许是今天来得晚，向淮舟一路上快步的走着却没有碰见同学。

心底泛起一片失落。

是没有遇见同学还是没有遇见宋同学。

走在路上，许多学妹结成一团眼神扫视着向淮舟。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T恤，胸前有一个极精致的白色刺绣logo，裤子是随性的运动裤侧边有白色的花纹，脚下穿的是白色的运动鞋，像是运动场上的骄子。

“向淮舟学长！”杨露双手环着两位同学，在背后不远的地方高喊。

“好巧！”杨露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欢愉，身边的同伴也推推搡搡。

向淮舟虽然没有追过人，但是他能感觉到目光的炙热，行为的突兀。

“杨同学，好巧，我还要去女寝楼下等一位同学，就先走了。”向淮舟特意的加上女寝楼下这个地点。

他是在婉拒，杨露听出来了，她没有死缠烂打。

“哦，那我就先走啦。”杨露挤出微笑，但是眼角已经开始泛红，鼻尖也透出血色。

她转过身离开没两步又回过头。

“哦，对了，女寝在那边。”她抽出被挽住的手臂指向身后，杨露也在给向淮舟台阶。只是慌乱的动作出卖了她的失落。

向淮舟点头道谢，跨着步子离开了。扶光碧落下，少年背影悠扬，身边绣满瑶华。

十六七岁的少年连光都是偏爱的。

一颗晶莹的泪落下，杨露低下头任眼泪流下，鲜热滚烫。她没有怒声的嘶吼也没有无理翘课，只是默默的流泪。

或许向淮舟永远都不会知道，杨露的这句好巧，练习了三年。

“走吧，课间快结束了。”杨露故作镇定的挽起朋友的手，快步赶回教室。

走吧，我的情窦初开也落幕了。

我的青春不会只有你一个人。

其实杨露想过无数次自己被拒绝的场面，她以为她会失控会崩塌，但是她没有。

一切都很平淡，平淡到随口一句的谎言就抹平了她三年的暗无天日。

或许她是从潜意识里觉得他值得更好的，所以拒绝也没有这么难接受。

她甚至觉得她是在惋惜拒绝的太潦草才落的泪。

“露露，你没事吧。”杨露身边的朋友安慰着。

“没事呀，挺好的，这样我就再也不用战战兢兢的了。”杨露的语气里像是真的解脱了。

或许这段关系里从来都不存在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