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会路转
;他很高兴地收下,装进口袋里,笑着说拿回去给老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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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完全被他的单纯忠厚给感染,心里轻快了许多。想到前几天看到旅游宣传册上一篇关于摩梭族的介绍,思忖片刻后开口问:“你们怎样看待母亲,据说母亲在家里地位最高?”
阿祥眼睛发出亮光:“母亲是我们的轴心和靠山,如天上的甘霖,人间的圣山,我们的精神和物质领袖,但家里地位最高的是阿思,任何好东西、好衣服、最尊贵的位置都是留给阿思的,其次才是母亲。”
“如果母亲对你们不好,比如抛弃你们,或是对你们很坏,你们会怎么样?”
阿祥摇摇头:“我们这里基本上不存在那样的母亲,母亲是家里的支柱,不会抛弃家里任何一个成员。
我知道在外面这样的情况很多,但是我想,没有哪一个母亲会真的愿意抛弃孩子,肯定有不得已的原因。
至于你说的很坏,那也肯定是因为我们不听话,我阿妈小时候也经常揍我,但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
她继续问:“成长里没有父亲的陪伴,会不会有失落?”
“父亲虽然没有与我们一起生活,但舅舅一直在,而且我们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阿爸是谁,我们的关系就像亲戚一样。”
心里涌动着一股温热,在高海拔的作用下似乎要化成泪水涌出,她强按住情绪感叹:“你们的亲情很饱满、充实。”
阿祥热情似乎源源不断,依旧滔滔不绝介绍他的家庭成员,他的玩伴,秋末确确实实感受到这个年轻男生身上的淳朴与友善。
这时阿祥接到一个电话,催促他想办法尽快回。她隔着座位听到电话那头女人泼辣的语气。他充满爱意地回应:我问问看。对方挂断了电话。
阿祥不好意思说:“我老婆怀孕快生了,希望我早点回去,我已经出来三个晚上了,你知道,怀孕的女人总是........ ”带着无限的宠溺耸耸肩。
车子停靠在国道上,车上人走了四分之一,他随即起身去问司机还有多久换乘车子到,没有得到确切回应。
阿祥回到座位上低声说:“我下车去找找过路车,这条路大多是去丽江城里的,如果有顺风车,你可以和我一起走,省得在这里等;
司机刚刚偷偷告诉我,最近游客众多,很多车都被租出去了,我估计一时半很难有车来。”
此时接近六点,天已经灰暗,车厢内众人开始躁动不安,很多男人下车在路边抽烟。她点头表示同意,提出帮他照看行李。
车上有孩童开始哭泣,一些人不停走前问司机具体情况。司机每次用相同的话语堵塞,后来被问得烦了,直接说不远处有个村庄,那里有吃饭住宿的地方,如果等不了可以去那边住一晚,明天早上再搭车去丽江。
很多游客听后开始收拾行李走下车。
秋末因为有阿祥的建议,一直留在车里。直到半个小时后,有人上车来告诉司机,后面出现一个车祸,撞死了一个人,被救护车拉走了,问是不是这辆车上的乘客。
她有些吃惊,但并未想到是阿祥。直到警察上车走到座位前让她辨认时,看到蓝白相间的汗衫,依稀有些熟悉的面孔,才确认照片里躺在地上的是阿祥。
怀着沉重的心情回答完警察询问,因为阿祥曾经提到过让她帮忙照看行李,故让她和司机去警察局做详细笔录。
她终于搭上车子前往丽江,不过不是阿祥拦住的顺风车,是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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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看到阿祥的妻子,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孩,之所以叫她女孩,是因为她看起来如此小,脸蛋犹如幼童,实际上阿祥也才十九岁。所以,他们并没有领证。
秋末看着痛哭的女孩,前去安慰,女孩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司机和警察连忙拦住和解释,并对她道歉。
她摸着发烫的脸,摇摇头表示没事。
做好笔录后留下联系方式,她和司机一起走出警察局。
警局门口与司机分开,司机问她要不要找人送,她摇摇头,随后递了一支烟给他,顺带问:“肚子里孩子以后会怎样。”
司机点燃烟支,猛吸了一口:“能怎么样,生下来和母亲一起生活,不会有什么事,母亲可以再嫁给父亲的兄弟,总之不能打胎,人为流产在这里是不被允许的。”
打车到达酒店,已经是凌晨一点。
秋末在酒店外又抽了几支烟,凝视着发黑的天空,深刻体会到生命的无常与无力。
进房间脱下外套时,口袋里还放着阿祥塞给她的沃柑,当时在车上陪着吃了一个,剩下的依旧在口袋,她握着橘子将头埋在被子里大哭。
之前数个小时里,对于阿祥的死,她一直表现出一个陌生人该有的态度。
丽江的氧气比大理稀薄得多,她一夜未睡,出来的时间并不长,却已经身心俱疲,卧在床上抽完剩下的烟,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