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鱼非彼鱼
一早便从太子哥哥那里得知,闽州流寇失踪与当地官员脱不了关系,便提前安排秦暮盯着住处里出现的人,还特意安排了一出戏,让对方放松警惕,
现在戏是搭好台子了,至于效果,明早便能知晓了。
“对了,你记得告诉青雀和白芷,若是有人来旁侧敲击的向他们打听本宫的一日所居,可以适当表露一些不满。”
“是,属下立刻去办。”
螳螂捕蝉,焉知黄雀在否?
第二日一早,有人来通传,太守夫人方氏求见。
内室,“可算把她给等来了,她再不来,本宫都怀疑是不是看错陈太守了。”
“让她在院子中等着吧。”
方氏在院子中等了有半个时辰,才有人引着她前往禅房。
八月多的天早上还是有些凉,她站的久了,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白芷口吻轻柔道:“夫人等很久了吧,不若奴婢先带夫人去禅房 ,殿下稍后就到。”
方氏点头,“公主年纪尚小,一时贪眠也是正常的。”接着她话音一转,“只是要多辛苦身边的宫人了。”
白芷听了这话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
方氏见状说得越发起劲,“...白芷姑娘,你虽然是长乐宫的掌侍姑姑,可公主总有一天要嫁出去,你也得好好为自己打算啊——......”
突然,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陈夫人要为白芷打算什么啊——,不如说出来也让本宫听听?”
方氏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她掩饰住脸上的尴尬,转过身行礼,“臣妇参见公主,公主金安——”
明琼却好以整暇地双手抱臂看着跪在地上的方氏,也不说让她起来,“从前远在京城,竟不知陈夫人如此善人心肠,连本宫的贴身侍女都看上了。”
方氏脸上露出一副屈辱的神情,“殿下,妾身好歹也是四品大臣的妻子,殿下如此发言,未免失了礼教——”
明琼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跟本宫谈礼教,你算什么东西——。本宫的父皇,是天下万民的君父,本宫的母后,是燕朝的国母。你跟本宫谈礼教,竟不知,原来陈夫人所谓的礼数比父皇母后的还要大?”
“这是你的意思呢,还是陈太守的意思?”
质问间,明琼身上那股独属于天家皇室的气势压得方氏喘不过气来,她慌忙请罪道:“是臣妇的错,是臣妇的错...,还请公主饶恕,饶恕——”
“既然陈夫人说是自己之过,那本宫就暂时饶过陈太守,若再有下次.....”
方氏顿时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会再有下次了——!”
明琼眼里透出浅浅的笑意,这倒是个不禁吓的。好歹是深宫长大的公主,哪怕再受尽宠爱,也不可能就真的像个傻白甜一样,什么都不明白。
眼前方氏的害怕一看就不是装的,莫非她并不清楚陈太守背后的勾当?
心中思绪百转千回,明琼面上依旧淡淡,“本宫还要去大殿礼佛,就不留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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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佛殿内香烟弥漫,案台上供奉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支长明灯缓慢的灼烧着,女童小小一团跪坐在蒲团上,抬头目光诚挚的看向神像,明琼在此诚心祈祷,愿大燕千秋万代,父皇母后长命百岁,太子哥哥平安归来。
许是金佛听到了她内心的祝祷,一直平静燃烧的烛火突然齐齐晃动了一下。
就在此时,一个人走进了大殿,他缓慢的跪在明琼旁边的蒲团上,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方丈?”对于此人的突然出现,明琼也有些疑惑,自从那日他将他们带到千佛殿之后,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可今日却突然出现在这里......
“贫僧法号一念——,”
“不知一念方丈这些时日去了何处,竟是一直不见踪影。”
一念神情平淡,从容一笑,“贫僧前往山下法会讲经去了,公主可是有事?”不知怎的,从他嘴里念出的‘公主’,就像是一个名字,而非身份的象征。他的身上有种天疏地广的辽阔散漫,不像是一个苦修的僧人,倒像是看破红尘的方士。
“本宫有一些佛理参不透,想要向方丈请教。”
一念伸手作势,“公主请讲。”
“池中有一尾鱼,生性好斗,殃及无辜,在方丈看来,应该如何处置他?”
一念微微一笑,开口道:“佛曰:众生平等。这一尾鱼与其他鱼在佛家中是平等的,其他鱼有生存的权利,这一尾鱼也不该被外在抹杀。但是——”他又说道,“贫僧终究不是佛,自然也达不到佛的境界,依贫僧看,也许这一尾,并不是鱼呢——?”
不是鱼,自然就不能按照处理鱼的法子对待。
明琼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对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