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呵，”泠晏只翻看了一下名目，便猜到朝中诸人的想法，“哪怕我远在边邑，也拦不住他们封侯拜相的心啊。”

泠晏将拜帖随意放在桌案上，眉头轻皱:“郁大人怎的就应付不来了，还是他就确信我会帮他夺回在朝中失去的一切？”

感受到泠晏的目光，青白无声叹息，这是连父亲都不愿意认了，公子这般，着实苦人:“公子，府中早已闭门谢客，老爷也辞去了官职，那些大人可能是想确认一下是否郁府真的要衰落了。”

“您，要不寻到南姑娘后便回皇城吧。”青白试探道。

“回去？去教那忘恩负义的人的儿子吗？恐怕终尽我毕生所学，也难让那连氏生出一个贤君。”泠晏示意青白离开，按了按眉心，喃喃，“还有芥川书院……”

索性不再深究，泠晏循心，走出了书房……

“快，快走，今天碎玉馆又出了一个美人。”一人匆匆道。

“得，你家娘子知道你又去碎玉馆，怕是不会再让你进门了。”另一人速度不减，笑说。

“谁，谁怕她呀，快走吧。”

泠晏淡然地看着蜂拥去碎玉馆的人，没了心思，转身朝僻静处走去。

“别，还在外面，”碎玉馆的小倌清苑拦住眼前还要上前的人，声音染上媚意，“李公子，我们再会吧。”

李晋不顾阻拦，抓住清苑的手，十指交握，将之推抵在院墙上，趁其失神在清苑脸上印上一吻。过犹不足，笑道:“还是清苑味道极佳，若不是你那好馆主不应，我倒想将你藏起来……”

“好啦好啦，”清苑又推了推李晋，他本是碎玉馆小倌之首，馆主断不会放了他这棵摇钱树，而与李晋之间本无别情，料想李晋没动真心思，只是兴致上来罢了，于是也就和李晋半推半就，上演这离情深深的戏码，“李公子要是真的在意我，不若多花些银子，馆主总会同意的。”

闻言，李晋轻轻抚弄着清苑的脸庞，神色是难得的认真:“原来，清苑竟这般想同我在一起，也对，难为你每次都来与我偷偷私会，是我对不起你，他日定来赎你。等我。”

现倒是轮到清苑愣怔了，不可否认，他之所以纵容李晋，也是怀有让李晋带自己离开的心思。李晋做的承诺，确实有些感人……

“嗯，清苑定当等候李公子。”

李晋又叮嘱几句，淡笑离去，笑这清苑竞还真有些信了。忽就看到巷口的泠晏，

“美人，你竟也有窥探别人□□的癖好，与其难耐，不如和我好好享受一下？”

泠晏不想碎玉馆的后院处竟这般僻静，更未料想到听见这些，眼前少年一身黑衣，面色却异常苍白，口中说出的话与其表象大相径庭。泠晏迂回数载，少有人对他这般不敬，不知是不是书院的学生极大地影响了他的心性，他只作没有听到，打算绕行。

“咦？”李晋伸手拦下泠晏，“美人怎的是耳朵不好？那倒可惜了。”然而，李晋迅速伸出手，想要捉住泠晏的手。泠晏神色不耐，负手于身后，避开李晋，冷斥:“让开。”

泠晏的冷淡更加激起了李晋的兴趣，李晋正欲再上前，却见一把匕首从侧方而来，身子快速侧仰，堪堪躲过。

“公子？”青白心忧泠晏，来寻却看到有人欲行不轨，虽不知公子何时耐性这般好了，还是决定给李晋点教训。

“美人，你这是不想要幸福了吗？竟这般急着杀我。”心惊过后，李晋又恢复全不正经的样子。泠晏眉头一挑，朝青白伸手:“银针。”青白暗自为这个人叹惋，公子生气了，他，定将生不如死。

“是吗？”

李晋未反应过来，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过，须臾，身上多处痛觉传来，“嘶，美人你真的狠心呀。”人已经教训过，泠晏直接离去，青白又补了一针:“莫再胡言乱语，下次，指不定是曝尸荒野。”

李晋咬咬牙，向医馆走去……

“泠晏，昨日又有一人前来书院求学，我大体试过，他的文识一般，但思路清奇，不失为一个优者。现下已在书院院门等待，你去看看，若无错，便安排他一同入学吧。”于年生担着山长之位，却未尽教学之责，后来愈发相信泠晏，书院众事也都交予泠晏。

“山长放心，稍后我就去看一下。”泠晏应下。

李晋不停在书院门口踱步，想看看这芥川书院的当事人是何种风采。

“公子，公子，来人了。”小厮看到人影，远远就说道。

依言望去，是依旧清冷的泠晏。泠晏见到李晋时，心中微诧，迅速掩盖下眼底异色，率先道:“你，便是李晋？”

李晋不得不感叹缘分弄人，自己曾出言戏弄的人竟也在这书院之中:“美人，你也在此求学？那我们真是上天注定的一对呀。”

“老师，”景旭走来，硬着头皮说道，“山长遣我来引那位新来的同窗熟悉书院，说是有事再与您交代。”因为李晋的轻浮，而且调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