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这是她当初孤注一掷的选择,是信念,是誓言。是一股无形的力量迫使着她用一切去守护、去追寻。
她向来觉得,她二人是前世的纠缠和情缘,是琴瑟和鸣、心有灵犀、是三生石上永不磨灭的那双姓字,否则如何会有这般使她毫无反抗之力的力量?
此时的她仿佛一个朝圣者,有了凌驾于她生命之上的殿堂,使她去追寻、去探索、去守候,一切的根源。
晌午,姜珞在案上沉沉的睡了一觉。待赵尚鹏拿饭进来时,方才强撑着立起身子,打开食盒,吃了几根葵菜,便不再吃了。看着书发了一会儿呆,觉得甚是困乏,又伏在案上午睡。赵尚鹏在一边上喃喃自语,计划今晚和之后两天的饭食,忽惊道:“大姐,你怎么又睡了,你这几天好像总是很困。姜珞应了句:“我是之前太累了”。她确实是这样认为的,又是紧张的考试,又是不能松懈的工作,还有牵挂着、消耗着她那份感情,才使她如此疲惫羸弱、茶饭不思。不仅如此,近日也常觉得对外界的感觉迟钝又模糊,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加之体态清瘦、身轻如燕,恍然有将飘然凌云驾雾之感。
因前两日请了假前去考试,遂夜里姜珞亦留下来值守。次日一早方才下山又径直到城里寻大夫医治她腿麻的病症。
在一间不大的房间里,有些拥挤。姜珞排队到了,那大天问了问病症,言应当是寒证,嘱咐她莫用冷水洗澡,脚上注意保暖。一名徒弟又带她到炭火前烤了烤脚,敷了药,又拿着剩下的药匆匆地返回了。
夜里,姜珞将药熬了,晾在一旁。赵尚鹏问了原由,笑着嘱咐她多休息,好好吃饭。须臾,
一只蝉从屋外进来,在灯光下乱飞乱撞,赵尚鹏将它捉了,装进一个空水壶里。又过了片刻,索金木仁推门进来,唤他前去帮忙。姜珞随手将蝉放回了野外。
过了半个时辰,赵尚鹏方才返回,见蝉已不见了,嬉笑着埋怨了姜珞几句,又催促她快去休息。
次日一早,姜珞灭了屋外的灯火,将粽子煮了,独自吃了两个。因是素的,赵尚鹏睡醒了起来也不吃。一时,赵福崇拿着牛乳、咸蛋、肉饼进来,赵尚鹏从他手里接过,方才吃了。
晌午,姜珞睡醒了起来,四周鸦雀无声,顿觉得孤独不已。又听见门外有穿着平底屐经过的脚步声,一听便知是赵尚鹏。须臾,又听见他同别人交谈的洪亮清晰的声音,不知为何,虽每日与他见面,争吵不休,心中却并不厌烦,反而觉得十分踏实安心。
下午,二人一同到了山上,姜珞刚一坐下,赵尚鹏便道:“叶莲花为我介绍了一门亲事,过几天就去见那名姑娘,我本来不想去的,可是又不好不去。”“这么好的事如何不去?”姜珞调侃道。赵尚鹏又道出了心中疑虑:恐受那女子的嫌弃。”姜珞宽慰了他几句,赵尚鹏有了些信心,又开始炫耀那女子如何貌美、强干。姜珞在屋中坐了片刻,又到露台上透气去了。
次日,因夜里下了一场雨,小径两旁茂盛的青草皆沾着水滴,姜珞此前因那大夫的一番话,遂推断那腿上麻、冷的感觉大概是湿寒之气。她也平日也并不用冷水洗澡,只是如今雨季,回来时碰到小路两旁的青草,鞋便被雨水浸透。所以此时她便小心避开,从此也并无此样的症状不提。
回到家中,胡阿宝一见了她便迎上来,道:“怎么这么几天没回来,你在忙什么呢,这几天又有不少人来说亲,我们答应下来的有三家,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见?”“我没空。”姜珞心中厌烦,随口应着,径自回房了。此前,她回来的路上,将驴关在圈里,得知爷爷并未吃早餐,遂又烧火、做饭。一时,一名远方的亲戚赶驴路过时,也在此给驴喂水喂草,见了她,便言要为她引一名男子来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婉拒了,此时这一拨令她更是不知所措。
她躺在床上,无比疲惫。身体的每个器官仿佛都在对如今的生活挣扎和抗议。她急需睡一觉来缓解这种痛苦,可是挣扎了几个时辰也未能入睡。此时的她绝望、痛苦、紧张,已堆积到了令她不能承受的地步。仿佛她一闭眼、一入睡,就会有一个人将她手里的男子放到她身旁。
夜里,她将以前的诗稿拿出来。整理修改,隐隐听见屋外有脚步声,正疑惑时,胡阿宝已将半掩的推开,站在了门口,姜珞掩盖诗稿不及。胡阿宝却未留心那些稿,只训斥:“你是真的铁了心要去考什么试吗?你那些东西考来有什么用?你是怎么想的呢?谁也不见,你以后不打算嫁人了?……”
“我不用你管!”姜珞听了气愤,将桌上锁诗稿的箱箧掀了道。
欣了道。”胡阿宝未料到她竟会如此愠怒,愣了片刻,瞪着眼又训斥了几句,愤愤而去。
姜珞有些惊讶,若是以往,遇此情形,她定会一忍再忍,一声不吭。可今日为何一刻也不能忍受,心里如洪水决堤般,松了弦的弓般,不受控制地对抗?
此时,屋外的天空阴沉沉的,雾气在四周弥漫。姜珞关好门,灭了灯,躺在床上未有睡意,只是伤痛至极地哭。须臾便湿了两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