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树银花不夜天
下山之路相比上山,就变得简单许多,只有两条路,一东一西,向东望去,可见一处楼阁隐藏于山林之间,想来应是日喑阁,而西侧望去却是几处小平房,想来应当是朝歌城中人居所。
“我们快去日喑阁!我可要见见大名鼎鼎的文元姑娘,薛小郎,据说这日喑阁中的女儿家和春满楼‘金鹧鸪’式的花名不同,日喑阁是真正以花命名,而其中最为出彩的姑娘家被冠以‘牡丹’之名,但是这一届声名最为远扬的文元姑娘却是选择以‘兰若’为字号,但是还保存里自己原来的名字。”扇子敲着手心,秦笙兴致盎然的看向薛毅,神采恣意,宛若丹凤朝阳。
“那就一路向东。”薛毅笑着应声,笑容清朗。
“东曦既驾,自是云合景从。”齐嘉铭向自破晓台上走下来的守夜人拱手施礼,微微颔首,回头望着身边两个完全没有问自己意愿的小郎君,失笑回应。
“嘶......说实在的,薛小郎,书呆子,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离日喑阁越来越远的样子。”走在最前方的秦笙突然停住脚步,薛毅拿着路边的树枝比划着,给齐嘉铭讲解武术招式,一时没注意秦笙的停步,这树枝宛若游龙颇具锋意向前刺去,这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石子,将树枝打偏,秦笙刚好微微回身,就这样树枝堪堪从秦笙腰侧穿过。
“薛小郎!我知道你嫉妒小爷我的美貌,所以你是想要谋杀吗!”秦笙拿着扇子敲了一下薛毅的头,薛毅扔下树枝,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天,你怎么突然停下了?我在给齐兄讲第六式----龙游曲沼,没看到你。”
这时,从前方走来一书生,年方二十,眉眼清澈,身着淡蓝色长衫,手执羽扇,拱手施礼,正是朝歌城中的引路人,“三位方才当真惊险。”
“多谢兄台出手相助,此间重逢,不知兄台尊姓大名。”齐嘉铭敛去脸上惊惧之色,俯身回礼,秦笙薛毅二人亦是拱手回礼,连声道谢。
“在下姓李,单字名桧,字清正,方才听这个红衣的小郎君烦闷去往日喑阁之路,想来是第一次来这里,自破晓台上观望四方,日喑阁在东方,却是要走西侧的那条路才能到,从东侧路去往的是西侧的桃源村。这也是昔年明帝手笔。”李桧用羽扇轻轻点着前方,“要是想去日喑阁可以先过桃源村,再从后山前往日喑阁。”李桧低头失笑,笑如朝露,清澈,通透。
“李兄既是朝歌城中人,想必居住在桃源村了,此番相逢真是......有缘。”秦笙状似无意的扯了一句,眉眼含笑,秦笙容色极盛,即使面含笑意,也是带着点凌人的气势。
“说是有缘不若说是家弟有缘,家弟吵着要吃林中野果,在下就只好前来向不眠山讨点‘赏赐’,不过,我觉得应该不用前去了,因为我带回了更趁他心意的......”李桧顿了顿,看向齐嘉铭,“朝华公子。”
齐嘉铭偷偷捏了捏秦笙,示意他不要这般盛气凌人,闻言,看向李桧,“反正要去日喑阁,这桃源村既是必经之路,去往一趟也无妨。”
齐嘉铭年少被长孙阁老赞为“国瑞之才”,又因样貌俊美,宛若月华凌霜,圣上遂赐字朝华,朝华公子好诗词,文作在京都广为流传,时人谚云,“凡饮水处俱歌朝华之词。”
由是,三人行便为四人,区别吗当然是有,比如前方引路的变成了李桧和齐嘉铭,二人一见如故,在前方兴致勃勃地聊着科考,而后方薛毅和秦笙并肩而行,薛毅看着秦笙苦大仇深的眼神,忍俊不禁,“喂,秦小笙,你这是什么表情,看来齐兄这是有‘新欢’了。”
“阿毅,我总觉心里不安。”秦笙看着薛毅,平时吊儿郎当的经常薛小郎,但是认真的时候秦笙是唤阿毅。
薛毅故意走慢几步,等落在前方二人一大块距离,才回头悄悄询问,“为何?”
秦笙用扇子敲了一下薛毅,“哈哈哈哈,骗你的,直觉。”笑嘻嘻的拉开距离,跑到前面得瑟的扇两下扇子,然后扭头告状,“书呆子,你看这薛小郎刚刚拿树枝刺我,现在又要打我,好生心狠。”
“秦小笙!!”
三人吵闹着终于到了桃源村,“桃源村中大都是朝歌城中之人,大家都是避世来到朝歌,因而彼此之间倒也不似平常邻里间热闹。”李桧带着三人来到家中打开小木门,房间里坐着一个男孩,约莫八九岁,与李桧眉眼相似,活脱脱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李桧,只是面容苍白,眉眼怏怏,身体瘦弱,比平常的男童憔悴许多,旁边是一名男子,剑眉星目,眉眼温柔,低头指着书本,低声念着。
薛毅一眼便看出这男子气息沉稳,身材健硕,乃练武之人,而且身手不低,如若不是时机不对,薛毅倒想和其切磋两番。
“不觉兄,多谢你照顾李枟,枟儿看看这是谁?”李桧走到床前,摸了摸李枟的头,李枟好奇从李桧的身侧伸出头,看向三人,疑惑的看着李桧,“哥哥?”
“中间这位是朝华公子。”李桧捏了捏李枟的脸,温柔的笑道。
“朝华哥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