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干嘛!”她视线从他的手上偏离,拧着秀眉,脸颊因生气涨红,现出桃粉色,像春日桃树枝丫上最娇俏柔软的蕊心。
甘渡抬手,擦掉她唇上的水珠。
阮顷神情凝滞,盯着他的手,整个脊背被水浸得发麻,顺着明晰的骨脉直击后颈,她身子下意识地颤了一下。
“这就是你说的分寸感?”本身润朗的声音被他故意压低,暗哑磁性的声音粘上水雾的氤氲,潮湿又性感。
他侧了下脑袋,热气全然铺在她耳朵上。
他就是故意的。
每次撩拨他都是故意的,知道哪句话能让阮顷失神,知道哪个地方能让她方寸大乱。
他就喜欢看她红着脸,愠怒地瞪自己。
不被她骂,心里反倒不舒坦。
阮顷被他撩得眼神片刻失焦,但瞥见他嘴角溢出的笑,知道自己又上当了。
“不,这是疼痛感。”
她抬腿,狠狠得踩了甘渡一脚,但穿着拖鞋,鞋底软软的,落在他脚上好像小猫挠人,一点都不疼。
他笑意更甚。
“小东西花招还挺多。”
阮顷松开他,身子往后撤了几步,远离他。
“没你花招多,撩拨人起来丧心病狂,但是老娘我不吃你这一套,”她抱臂故意上下打量他,眼里轻蔑挑剔,还发出“啧啧”地声响,最后得出结论,笑得人畜无害:“我不喜欢骚的。”
“那你喜欢什么,季识则那样的伪君子,还是弱不禁风的小爱豆?”
这俩人被他贬低得一无是处,她没好气地回他:“关你什么事。”
确实不关他的事,他去衣柜里拿了两件衣服,然后推门出去。
甘渡走后,房间里热气顿时降了下来,阮顷揉了揉一直泛红的脸颊,接着爬回床上。
到了后半夜,她明显感觉到身边沉了一下,之后是浅浅的呼吸声,一直绕在她的耳朵旁。
鞋带上的塑料头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角,他准备贴近她,却被这个东西铬了一下。
腰上泛红的嫩肉好几天还没消肿,如今被硌到,他吃痛地闷哼一声。
他嫌弃蹙眉,真邋遢,被窝里卷着鞋带睡觉。
然后捏着塑料头把鞋带从她身下抽出来,然后利落地丢在地上。
手机被他捏在手里,界面显示的是录音。
“小阮,跟我回去祭祖好不好?”
阮顷正做梦和豆豆去体育大学看帅哥,篮球场上有个帅哥的背影极为好看,宽肩窄腰屁股翘,看得她心神荡漾,一心只想拍一下。
她颇有经验得跟豆豆描述,说自己最喜欢这种翘屁男大学生,不止年轻体力好,还手感好,拍一下就跟果冻一样,还会“嘭嘭嘭”弹起。
豆豆不信,说她只会吹嘘,实际上连个男人的手都没摸过。
在梦里她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看豆豆不服气,硬要拉着她从看台上下去,当面验证给她看。
她走到男生身后,眼神里冒着期待又猥琐的光,认准男生的屁股,当着所有人的面,拉着豆豆的手一巴掌拍了下去。
拍完她一脸兴奋,急不可耐地问她:“是不是很软,就像果冻一样!”
“阮姐……?”豆豆胆怯地喊了句,然后指了指她身后。
她扭头,好家伙,翘屁男大学生怎么是甘渡!
不过梦里的甘渡远没有现实的甘渡嘴巴毒脾气不好,只见他温柔地望着阮顷,双目含情,还贴心地问她手感:“摸着怎么样?”
阮顷低头,害羞又变态地笑了一下,搓了搓手,虽然刚才没有真切地摸到,但隔着豆豆的手,她也是微妙的感受到了。
毕竟这种快乐,只用看着,就已经能够共情。
她脸上的笑意更加肆意张狂,不要脸地吐出一个字:“好。”
一个“好”已经能够描述她的心情了,这就是最简单的话语,最极致的享受。
甘渡不知道阮顷梦到什么,但那个“好”字在黑暗的房间里异常明显,他嘴角勾了一下,看着这个字被录进手机里,然后按了暂停键,翻身从床上起来,临走时还俯身下去,帮她掖了掖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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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顷醒来时,感觉身下一凉,灰色运动裤被蹭成一团堆在被子最里面,而本该在腰上的鞋带却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她慌了一下。
这……自己也不至于做个梦就开始手不受控制。
但转眼这个念头被她打消掉,因为她在枕头上闻到了甘渡的味道,是他平时喷的香水,前调早已消失殆尽,只有余味还盘上枕头上。
是淡淡的麝香和橡木苔。
就知道甘渡这人不能处,他真的敢胡来。
她起床洗漱后,换上自己衣服出了门,站在二楼栏杆那里,看到甘渡正在花园的角落里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