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阮唐生在婚书上写——
秦晋之好,良日缔结。
情意绵远,同心同德。
恩爱两不疑,苦难同舟济。
一愿遂心,二愿遂意,再愿遂小女阮顷。
前面都是阮顷念着他写,最后一句话是阮唐生自己添的,算是老父亲最后给女儿的嘱托。
一切都准备妥当,只差当日要到场的甘渡。
黄慈骂甘渡不懂事,偏偏出差这么久,临到日子也不知道回来。
但她抱着劝和不劝分的原则,又作为婆婆安抚阮顷,提议带她出去散散心,顺带去寺里祈个福。
算是讨个好彩头。
这一段时间阮顷除了准备订婚需要的东西外,其他时间都窝在办公室里,从早到晚忙工作。
梁矜意好几次给她打电话都打不通,打去豆豆那里,豆豆去问她,才知道她手机静音,有电话进来只当做没看到。
她一直昏昏沉沉,不想跟着黄慈出去,但耐不住她兴致高,不想扫兴,就应下了。
黄慈一路给她讲笑话,她都只是客套地笑一下,之后脸上再次恢复到平静。
清修寺的楼梯又高又陡,黄慈眯着眼去瞧最高处的祭坛,随口聊起八卦,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
“前不久,听说有个小明星出家,好像就是这个寺。”
阮顷没怎么用心听,随口接了句:“是吗?”
“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冲动,才活二十多年,就想着自己看破红尘,遁入空门,情爱才占人生多少,活着只求安身立命。”
阮顷低声应着。
上了台阶,黄慈去交请平安香的钱,她站在门口,看着来往人跪在拜垫上。
突然人流多了起来,她在门口挡住来路,被人推搡了下,脚步不稳,身子就往身侧的柱子上倒,却被人正好扶住。
她低着头,看到灰色的宽大袖口扫过自己的胳膊,只当是寺里的小师父。
“谢谢。”
她说完,没有听到对面人回应,这才抬了头。
“阮小姐,是我。”
是谢瓷宇。
她愣神了很久,这才想起刚刚黄慈跟自己分享的八卦,一脸震惊,声音蓦然大了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谢瓷宇还没有开口,身后有师父叫他,阮顷抿了下唇:“那等下再聊吧,你先去忙。”
在她断网的这一个月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她去翻看谢瓷宇的微博,最近一次更新还是七月底,他转发宣传《侍督2》。
微博评论也是一片祥和,都是支持哥哥决定。
但评论和转发明显少了,现在说一句谢瓷宇是素人也不为过。
她去微博广场搜“谢瓷宇”,只有关于侍督的营销号宣传,偶尔有几个粉丝唏嘘自己哥哥退圈,但无人深究原因。
流量大的艺人随随便便一个穿搭都能上热搜,粉丝被资本和经纪公司洗脑,什么事情都阴谋乱,上升到整个行业黑暗。
而谢瓷宇这种糊的,不管什么事情爆出来都无人在意。
黄慈交了钱,拿着香过来,俩人一起过去点了香,然后把香插在香炉里。
后退跪在拜垫上,学其他前来祈福的香客,嘴里念念有词后,叩首起身。
黄慈问她许的什么愿,她不肯说。
“你不说,我可要说了,我许的是祝自己发财平安永远貌美。”
说完黄慈冲她颇得意地眨了下眼,惹得她突然发笑:“不给自己老公儿子许吗,只许自己?”
“许他们干什么,年轻时没权没势倚仗他们,现在我又不需要倚仗。”
黄慈潇洒地捋了下头发,背挺得笔直,甘渡平时很少观察过黄慈,如今瞧着她的侧脸,才理解了几分当时老爷子夸她的话。
她突然转身,捏着阮顷手掌,喟叹道:“我连小渡后妈都算不上,劝和不劝分是因为人情伦理,老祖宗都是这么劝的,但作为女人,如果你总是等待他,那就不要在一起。”
不要在一起。
所有人都在这么劝她。
阮顷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应了声:“好。”
随后谢瓷宇从后面出来,黄慈识趣地给俩人留了说话时间。
阮顷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还没有开口,被谢瓷宇一句话给堵住了:“房史明知道了他爸做的事。”
阮顷蹙眉:“然后呢?”
“没有然后,他跟我说,想不想的起来,他都不想再和我有任何瓜葛。”
他说这话时,眼神空无一物,眉眼处的无奈让她不知道如何安抚。
房史明本身就不是个好人。
她扣着手指,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一番,最终勾起嘴角,夸张又做作地夸他:“没有就没有,反正咱还不稀罕,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据说出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