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转眼间到了十二月份，江城作为一座北方的城市，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场大雪才姗姗来迟。

“这么大的雪，下午要是能有场体育课就好了。”体育委员程子洋趴在窗台上，眼巴巴的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

“程子洋你现在下去上体育课去吧，去，今天你都上体育课，你不看看你的英语成绩，你考了一分你对得起谁啊！你要气死我啊！”班主任带着月考成绩走进班级，同时也怀揣着满腔怒火。

“女神女神你听我解释，我没带涂卡笔，我以为这次考试不是电脑阅卷，我黑笔随便划拉的，我下次不敢了！”程子洋看着朝他走过来的郑欢，整个人都缩进了角落里，还拉着同桌替他遮挡。

“作文也需要答题卡吗，英语老师跟我说你抄的前面的阅读原文，你疯了你！”说完一卷子抽在他肩膀上，全班哄堂大笑，郑欢忍不住也笑出声。

郑欢是四班班主任，一个年龄大概是二十尾巴或者三十出头的年轻女教师，虽然脾气火爆，但实在美丽，女生背后都叫“我们欢欢女神”，胆子大点的男生当面也直呼女神。

郑欢清了清嗓子，走到讲台前，又翻了翻成绩单，目光锁定在姜晚星身上，

“姜晚星，你英语也给我考了个三十五？！”

姜晚星还在呲个大牙哈哈乐，显然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欢…老师，我也是没带涂卡笔…”说着恨不得把头塞进书桌里，郑欢叹了口气只让她下次注意。

“这次我们班整体成绩还算不错，抛掉两个理科尖子班，平均分理科班第二，其中语文第一，数学第一，希望大家不要松懈，下次考试更上一层楼！下午我的生物课，给大家自由活动…”郑欢话音未落，班级里叫好声拔地而起，吓得郑欢连拍好几下讲台，

“诶诶诶，都疯了，再喊改上物理！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这么大动静再给年级主任招过来别怪我收拾你们啊。”全班顿时鸦雀无声，郑欢貌似很满意，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这个月二十号，学校要举办以班级为单位的合唱大赛，班长带着其他班干部，选一首积极向上、朗朗上口的适合合唱的歌曲，带着同学们练一下，我再强调一遍，这是集体活动，不许搞特殊化，都要积极参加，主动配合班干部指挥。”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后面墙上的钟表，小声说：“还有三分钟，你们提前走一会儿，去食堂吧，动静小点，别吵到别的班级。”

“女神就是女神，今天的红烧排骨也太香了，咱们是刚出锅的，沈屿你看你看，还冒热气呢！”张树豪把餐盘举高伸到沈屿脸前，结果因为没看见前面的人差点把一餐盘都扣在沈屿脸上。

“张树豪你属猴子的，能不能看路！”姜一丁低头看着自己刚穿的小白鞋上明晃晃的大脚印，气得牙都要飞出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这个海拔我真是有点难看到，不好意思啊一丁点儿。”张树豪贱嗖嗖的，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姜一丁的肩膀。姜晚星有些想笑又有些头痛，这俩人掐起来她一时半会儿也不用吃饭了，她刚要开口终止这场战斗，沈屿就开口了：“好不容易来得这么早，你还不赶紧找位置坐下，一会儿该冒冷气了。”姜晚星长舒一口气，抱拳表示感谢，沈屿在餐盘下面悄悄比了一个ok。

手指真是修长啊，姜晚星看了看自己的鸡爪子感叹。

第二节课下课铃一响，几乎所有的学生都站起来大喊“老师辛苦了”，把化学老师吓一跳，这个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一边懵懵的说“不辛苦”，一边拿起课本，她刚走出教室，后面的学生像泄了的洪水一样涌出来。

北方的冬天天黑得早，外面的雪洋洋洒洒下了一上午，现在只剩下零星的雪花，太阳半挂在天空上，操场上厚厚的一层雪，白得晃眼。

“我们堆个雪人吧，堆个大的！一米多的！”程子洋提议，其他人都没有异议且显得格外兴奋，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堆个一丁点儿那么高的！”全班同学都哈哈大笑，姜一丁戴着熊耳朵的帽子跳起来吼：“就你高，烦死人了！”然后假装生气的样子一撇嘴“哼”。姜晚星揉了揉她毛茸茸的熊耳帽，心想好在姜一丁没心没肺。

很久之后偶然间聊天，姜晚星才知道姜一丁从小就是班里最矮的，早就习惯了大家的调侃，她说她知道什么样的人是随口的玩笑，什么样的人话里藏刀才是真正的带着恶意。

所有人不用刻意分工自觉找到了自己的工作，理科班男生对女生少，七十多个人二十来个女生，男生全部去滚雪球，有的女生去班级里搜刮一些能用得上的东西，这个拿来两把扫帚，那个不知道拧了谁的瓶盖，十二月份天气寒冷，刚下的大雪过于松散难以成型，一群楞头小子望着雪堆发愁，沈屿忽然跑向食堂，

“等我一下，马上回来！”所有人望着他跑开的背影发愣，没一会儿看他拎着一个暖瓶走了回来。

“我向食堂阿姨借了点温水，倒点水再滚雪球就能滚起来了，我来在旁边倒水，你们继续。”说着他摘掉手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