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只是高声询问着,但连问了三声都不见有人应。
“大夫怕不是出门了?”
李翥珏转身想要返回去,不料在回头的瞬间,一名老者就直直地站在他身后,目光全数聚在他的身上,将李翥珏吓得差点叫出声。
“真是抱歉,叫相公久等了,快将尊夫人扶到床上吧。”老者向李翥珏揖了一揖,随后便协同将那妇人放到了内室的床上。
只见他身着墨色长衫,眼窝凹陷却炯炯有神,须发花白仍是健步如飞,身上散发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相公,你与夫人稍待,我去门外烧了水就回。”老大夫丢下这句话便朝门外走去。
说也奇怪,到门口的路虽不是很长,他竟是如飞一般,身影几乎是瞬间便消失了。只留下还未来得及解释关系的李翥珏,不知所措地站在床边,借着昏暗的光线摸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他虽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但今日这般遭遇也是头回见。直到坐在凳子上,他才忽觉心跳得厉害,便也不敢回头看床上的人。
李翥珏半晌只听见门口劈柴的声音,他想着自己合该去帮忙,便站起身来。谁知妇人此时在他身后却没了动静。
他向妇人交代了自己去帮忙的事,不见回应。他这才抬眼,只见床上的人一声不吭,好似连呼吸也停止了。
李翥珏意识到了大事不妙,他大声喊着大夫,快步冲了出去。到了门口,不见大夫的踪影,旁边的枯木桩上却站着一只乌鸟,见李翥珏一出来也就飞走了。
“怪了,我明明听到劈柴声,怎么这会儿地上连一条树枝也没有?”李翥珏望向主屋旁边的棚子,心想这老大夫难不成在牛棚子里劈柴?
他抬腿便要进牛棚,此时天已暗得如黄沙蔽日一般了。
牛棚中依旧没有老大夫的身影,“难道这大夫是不愿救治而逃走了?俗语道医者仁心,他没理由呀?”
正当李翥珏思索之际,屋内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那妇人似乎是又活了过来,李翥珏闻声急忙跑进屋内。
他前脚刚进屋,屋门便被一阵狂风关上了。他在黑暗中勉强摸索着,到了床边,妇人痛苦地问道:“公子,我已等不得了,大夫不肯救我吗?”
李翥珏望着她扭曲的面容,张了几次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先安慰道:“你不必慌张,也不要放弃,只管先歇息吧,等大夫来了,你和孩子会平安无事的。”
说完这番话,一阵无力感袭向李翥珏,他自幼从书本里学的那些仁义道德、诗词文章,练了二十多年的功夫,如今却没有一点用处。他低下头叹息着。
“可是,我的孩子还没有父亲呀,不如,公子你来做他的父亲吧?”
李翥珏怀疑自己听错了,怔怔地看着妇人道:“这,这,夫人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的夫君知道了会伤心的。”
“夫君?我的夫君?”
李翥珏耳边瞬间响起了一阵如碎瓷片相互摩擦的笑声,尖锐又刺耳,不似人的声音。
蓦的,屋内亮起了两盏白烛,此时床上躺着的,变成了一腰肢纤细如柳的妙龄少女,再没有之前的窘迫姿态,她正搔首弄姿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李翥珏感到自己的汗毛倒竖,头皮发麻,心脏即将跳出身体。他连忙后退,在光线昏暗的屋子里,无论他怎样跑,终究还是回到了床边。
妖人伸出手来,一下子扯住了李翥珏的衣带,他慌忙挣扎着,嘴上强装镇定地问道:“夫人何方精灵,我与你无冤无仇,何苦紧逼于我呢?”
妖人听了这话只轻笑了几声,黑色慢慢浸染了她的眼眶,嘴里不断念道:“我的夫君不要我了,公子你也是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狠心呢?”她放声狂笑着,身后的妖发如长蛇一般即刻缠住了李翥珏,使他动弹不得。
“公子,我是这样爱你,你与我做夫妻,好么?”她全黑的瞳孔散发出阵阵黑雾,缠绕在李翥珏的周身。
他忽觉一阵头晕目眩,再抬起头时,竟看着眼前的妖人痴痴地笑着,嘴上不断答道:“好,好,你我成夫妻,永结百年喜。”说着,他便像是被人提着线的木偶一般,一边解着自己的衣带,一边缓缓朝妖人走去。
正当他即将触摸到妖人的面庞时,屋外传来了阵阵马鸣,一声比一声急切,并伴随着大门的撞击声。一下一下,敲碎了李翥珏眼前的幻象。
“是凌烟吗?”李翥珏如梦初醒,定睛一看,眼前的妖人再次幻化。
她恼羞成怒的脸转成了青黑色,纤细的玉指长出了青筋与长甲,挥舞着袭向李翥珏。
他此刻不再犹豫彷徨,抽出身侧佩剑,一招流星伴月斩断了束缚住自己的妖发。
脚步轻挪至门口,将屋门打开,看见凌烟挣断了缰绳,正歪着嘴,用不屑的眼光望着自己。他这才发现自己竟衣衫不整,还没来得及打理好,妖人已从屋内冲了出来。
李翥珏虽内心慌乱,如今情境也只好强作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