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偷吃,白狗受罪
的。”钟勤耕说好。然而他有太健忘的毛病,天天与林大只同在一间屋子办公,居然也能忘得了!时间一久,林大只的气消了些,只是遇着刘心语的时候,整个脸马上变黑。这个黑使得刘心语不主动跟他打招呼。马雄飞对刘心语说:“别人得好处,你得黑脸,黑狗偷吃,白狗受罪。”马雄飞倒希望刘心语和林大只不要和解。他的性情不如刘心语好,又与文彩云闹不和,自感在待人接物方面被刘心语比下去;刘心语和林大只闹矛盾以来,他感觉可以跟刘心语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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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中考试的时间近了,刘心语、古流芳教得更加认真,连续几个星期呆在学校里,家庭暂且放在一边。老师们最怕一件事:今年的升中成绩又排在后面。毕业班备考会议结束后,文彩云说:“古老师,你有经验了,我们这届五年级怎么样?”林千问认真地说:“去年排在尾名,今年倒数第二就是进步。我对古老师、刘老师有信心。”古流芳笑道:“应该不会太差吧。”钟勤耕说:“看事情要看全面。我们的成绩排第几名,跟其他学校的成绩有关。如果有几个学校比我们差,我们就不会排在最后。”马雄飞在心里说:“哼,屁话!这种水平教什么书?九成早上又吃酒,现在还没醒。”林大只看向刘心语,刘心语好像走了神。林大只有些生气,鼻子发出两声“嗯”。沈澄明笑道:“肯定不会排在尾名。”刘心语说:“我看,排在中间吧。”
“你怎么知道?”林大只脸无表情说,“青年人不要讲过头话!”
马雄飞说:“心语在香城实习的时候教过五年级。那个班的成绩比我们这个班差。香城是什么?县城,全县的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我们的成绩比县城好,在山水排在中间没问题。”几句话没一句真。刘心语在香城实习那半年中,只教过二年级、四年级。林大只却信以为真,又看向刘心语,笑着问:“真的?”这回轮到刘心语脸无表情,再加上不回答。林丰收看看林大只,看看刘心语,吐吐舌头偷笑。
马雄飞带着轻蔑的神情说:“山水中心校的水平太低,只重视毕业班,对其他班级不管。其实,四年级跟毕业班一样重要。校长,我建议今后要抓好四年级。”林大只说:“这个建议好,好。学期尾从一年级到四年级全部集中评卷,全部抓。”马雄飞听了“这个建议很好”,得意地笑;听到“全部抓”,在肚子里骂林大只,同时觉得他不那么笨。马雄飞平日总要说别人水平低,不会教书,现在非常担心自己的班考不好,没威信。
采风还没这么考过,老师们热烈讨论。林大只请大家说说怎么安排人员改卷。马雄飞害怕文彩云乱打分,建议三年级、四年级的阅读和作文由刘心语一个人评分。林大只又说好。
7月1日上午,普通班考试。下午,全体老师集中在四年级的教室评卷。马雄飞颇有君子之风,没叫刘心语少扣分。学校这几年升中成绩不好,早有群众说四年级的老师不会教书。所以,文彩云对这次的成绩看得很重。她交代刘心语,算好分数立即通知她。她先完成了评卷任务,却不出去,在教室里等着。等到刘心语统计好了,急忙过去,看平均分是61,有些吃惊。不动声色地查看,发现作文得分太少。也不说什么,拿着试卷去宿舍,一路看着。到了宿舍,吃半杯茶再看,看得太专注,连林丰收进来也不知道。
林丰收笑道:“你这个认真样子!有问题?有人改错了?”
文彩云说:“我班的作文好像不好的得高分,好的得低分——你看看。”
林丰收笑嘻嘻拿过试卷,神情渐渐变得严肃。
文彩云吃茶,皱眉,又吃茶,又皱眉,寻思什么地方得罪了刘心语。
林丰收将文彩云认为有问题的作文全部看完,“啧”了一声,说:“这六七篇作文语句通顺,书写整齐,怎么扣了十多分?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刘老师是不是以为学生偷抄?不对呀,他又没监考,怎么知道哪个偷抄、哪个没偷抄?哦,有两篇作文的内容差不多......这也不对,另外几篇的内容不同呀。彩云姐,你去问问他。”
文彩云说:“太不好意思……他脸皮薄……算了……唉,算了。”十分不甘愿。
林大只在门口咳了两三下,说:“全部八个科,六个科的成绩退步了。雄飞、千问这些年轻的老师也教了几年书,有路了,其他老师更不用讲;这一年来,大家认真教,学生认真学:怎么又考不好?看来,采风没了灵气。”
文彩云本来有那么一星半点告诉林大只的意思,听了这话,“一星半点”迅速蔓延开去,脸皮笑了笑,说:“这七八篇作文扣分太重......我和丰收正在研究。”
林大只拿试卷看,可只看几行字就不看了——他对自己没信心。
林丰收说:“刘老师的水平够高的,应该看得出好坏......可能没看清楚。我再看看。”
“哼,他生文老师的气,故意乱打分!”林大只说,“一篇作文就那么几个字,那么难看吗?我去找他。”文彩云吓坏了,急忙说:“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