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长官
把萨克森豪森当成新宝藏之地,兴致勃勃的伊尔斯.科赫在晚餐时才发现自己的儿子不见了。她狠狠抽打了仆从一顿,可没有人能告诉她儿子在哪里。
“去找!每一间房子都搜查!”她冲看守长约瑟夫吼道。当天所有的战俘和犹太人收工后都被迫站在屋外,任由党卫军进去乱翻。
结果当然是没有。怎么都找不到。
伊尔斯大发脾气,威胁所有人,最终只能指望丈夫从柏林回来再酷刑震慑一批人,从头到尾再翻一遍。可到了第二天,无论是丈夫还是儿子都依旧处在失踪状态。党卫军士兵们对她的态度也远不如之前恭敬。她支使不动看守长。但现在伊尔斯顾不了,为了找儿子,她甚至冲进了门格医生的实验室。
“您还不知道吗?您的丈夫被投进了监狱,他将接受审判。罪名是偷窃帝国财产。”门格医生冷冷告诉她。伊尔斯听到这个消息几乎发狂,“不会!我丈夫是英勇的突击大队长!他深得元首信任!”
“你们辜负了元首的信任。”
当天,党卫军司法处的人来到萨克森豪森,清查了这夫妻搬到萨克森豪森的一部分财产:仅伊尔斯科赫的皮草大衣就有三十六件,珠宝首饰不计其数。
夜幕降临,不可一世的金发女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发呆。她暂时没有被投入监狱,但消息传开,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德国士兵听她命令。当然,随着到任没一个月的卡尔科赫被解职,而新任长官还未知是谁,并且传闻集中营系统要来一次清洗,今天集中营的管理又一次陷入了不太严格,有点混乱的境地——起码看守长约瑟夫就在准备证明自己对卡尔的行为完全不知情。
指挥官住处房间外有人敲门,一个穿着仆从衣服的犹太女人低声下气地告诉伊尔斯,外面找到了她儿子的衣服。
伊尔斯跟着她,急匆匆跟着,惊慌失措在高压电网围墙下一路小跑,沿着“淋浴处”的标示,来到了“沐浴室”外。她看到儿子的金纽扣背带裤和手工定制的衬衫!正整齐摊在那一堆犹太人的衣物上!
“不!不!”伊尔斯发出尖叫。“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好像在里面,夫人。”犹太女人低下头,幽灵一般拉开了门。
伊尔斯冲了进去。犹太女人把门又悄无声息地关上了。她的丈夫有纹身,被伊尔斯下令杀死。她的孩子也死在这里面——仇恨的火在她胸中燃烧,那位小姐找到了她,问她愿不愿意当贴身女仆。
她愿意把灵魂卖给魔鬼来报仇。她在今晚,对着惨白的月光,终于笑了。
毒气室微弱的灯光亮着,冷冰冰的地板上,真的卧着一具孩子的小小尸体。
伊尔斯号哭着扑过去,拼命翻过尸体----不是!不是她的儿子海德里希!这张紫青的脸不是她的儿子!是个犹太贱种!
她大叫。
“当然不是啊。”伊尔斯还没来得及站起身,一个冷清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我怎么会让你,还有机会抱住亲儿子的尸身?”
她瞪大眼,转头。看到了一个短头发戴着眼镜的人。她恍惚了一下才认出是那个荣誉雅利安女人。
原本静静环胸倚靠着墙壁的思嘉走出来,居高临下地冷冷瞧着她。“这只是一具那天在这遭遇不幸的犹太儿童尸体,他和你儿子是同一批。到底哪个是你儿子,老实说最后我也分辨不出来。都剥光了往火葬场一送。殊途同归。”
伊尔斯瘫软。
“地狱欢迎你们一家。你丈夫抓住弗兰茨逼死他的原因,可不是那天你叽歪的他爱上一个犹太姑娘。那只是罪名。真正的原因是他威胁说要向元首举报吧?你们的贪婪真是让党卫军都看不过眼----你丈夫会被枪毙,毫无疑问。而你,呵呵,你和你丈夫各自都有各自的玩耍目标,刚来第一天,你就试图勾引弗兰茨,是吧?”
思嘉的声音阴森渗着毒。
“他对你不屑一顾。这激怒了你。而安妮那么漂亮----我让门格医生仔细检查了安妮,发现你那个口口声声犹太人如何如何的下贱丈夫,居然把安妮拘捕后,私下侵犯了她。你们这对人渣畜生不愧是绝配,一起下地狱去吧!”
思嘉突然往自己脸上扣了个德国士兵的防毒面具,拍手击掌。
她的花匠早就攀上了沐浴室顶部,怀着满心仇恨,把前几天杀虫时偷到的几罐子齐克隆B,一股脑儿丢了下来。
杀虫剂呛得伊尔斯涕泪横流,使劲抓挠自己胸口,不一会就连胸衣都撕扯开,偷藏的大戒指吊坠沉甸甸地压在她胸前,项链被她痛苦扯断。
思嘉冷笑着,又扯下了面具,为了清晰说话:
“你儿子临死前也是这样,应该哭着叫妈妈爸爸。你听见这里亡魂哭诉绝望哀嚎的声音了吗?愿他们在冥河也缠住你们一家,把你们撕扯成碎块!”
她无所谓毒气,蹲下。在十二点即将到达前,对脸色发紫,痛苦至极的女人说了最后一句话,“到了地狱你们一家杂碎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