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深坑
柏林的四月天气开始转暖,回到德国的思嘉终于和返回大连基地的萨沙又通上了音讯。
这个时候,德国电信公司已经推出了欧洲大陆长途电话业务,话费每分钟10帝国芬尼,跨英吉利海峡收费则是帝国银马克。明显思嘉和萨沙的距离之远用全部工资都支付不了话费,大连基地那边目前也没有国际长途接入的条件。她挖掘到的高效率新工具是,传真。原来,早在1942年光头蒋和罗斯福就用这种方式跨越南京与华盛顿的距离即时联系过。那机具还是西门子公司的呢!
她当即提要求,在德国驻北京大使馆内,安装一台西门子公司的无线电传真收报机。
“我也记得柏林和南京之间早在多年前使用过无线电传真。”希特勒大手一挥次日就在总理府里也批给了她一台专属机器,“随便使用”。
“她物欲不高——或者说对珠宝艺术品这些能轻易得到的一切都没兴趣。但是终于这么多年,我发现她满足自我热望的趋势越来越强烈。”希特勒告诉希姆莱,金钱收买不了小姐,唯有那个苏联飞行员是她在这个世界的自私热望,保全控制住他,就等于小姐未来会继续服务于德国。
思嘉满不在乎寄出去的信都会被希姆莱或者潜伏大使馆的苏联内务部克格勃窥探到内容,她一心只有提高联系效率。信件传真即时到达大使馆就变成了碳素纸,被折叠放入信封,通过中国邮政寄往大连——虽说也要两三天功夫,但比起从前动辄一个月的时间确实快多了。
萨沙首次接到传真信吃了一惊。他知道这东西价格昂贵,苏联只在莫斯科区区几个核心单位有。妻子在信中告诉他回信写好直接寄给德国大使馆,她会收传真件——“这样每周你都能快速收到几封我的信件,你不会嫌我太多话了吧?”
“当然不会,我亲爱的。”萨沙流畅地写着俄语夹杂中文,为远方的她描述这的空气蓝天和白云,告诉她自己的日常——海军食堂煮了鲅鱼饺子,他想像着自己煮红菜汤加鲅鱼饺子让妻子尝的日子。
他更感受到人民获得新生后的那种朝气蓬勃和对建设国家的满腔热情。从新的马路和地铁项目进展顺利,到军工厂里舰只的高效率维修,全都是工人义务加班加点完成。他一一告诉着妻子。
待到停笔时,萨沙苦笑了一下。希特勒支持思嘉用国家层面的资源满足个人心愿。但他实在没法和妻子说这是公器私用——她来自于一个通讯无比便捷的时代,对于当前需要长久时间的等待不耐烦合情合理。萨沙更告诉自己,德国并不是社会主义制度,而希特勒自命一切属于国家,并反过来随心所欲使用国家资源。只有苏联和新中国这样的国家,人民才当家作主。
这封信的内容在两天之内传真到了柏林总理府。思嘉从萨沙的日常里看到了更多:他去了海军基地航母项目,食堂里的大锅饭饺子说明中国军队走的是德系海军官兵一起吃的路子,没有学苏联搞军官特权化。
只是这个航母舰载机项目……苏联快否定建造航母计划了,萨沙会被提前召回国吗?
无论如何,德国东方事务部必须早日在苏联内务部及几大著名监狱安插自己人。这可是个艰难的活。
思嘉迫切地想定位萨沙的日常事宜行踪,她一有空闲就等候在那间传真室里的身影,数次落在刻意路过的斐迪南眼里。
金发的男人现在军装金线编织的领章上,已点缀了一颗星。三十四岁的他再次成为帝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中将。
为什么她并不快乐?斐迪南望着她想。她依旧有那种挑战整个世界的气质,但现在的她,眼神里总——他想起幼年跟着父亲打猎时,符腾堡黑森林里被几头猎犬堵住,即将龇牙亮出凶狠的漂亮母狼。
斐迪南这几年作为掌握实权的军需部长,矜矜业业地准备着东方朝鲜战场上所需要的一切物资,无论是她提到的,还是自己填补上的。从防寒服到防疫装,各种营养美味罐头,从迫击炮到航空燃油,连拜耳制药的盘尼西林等等物资都始终供应充足而稳定。德国援助后勤除了支撑着中方在战场一场场大胜外,也换来了思嘉对他的由衷感谢。
斐迪南想起了表兄说过的,要取得她真挚的,朋友间的好感并不难。
我已经得到了吧?他想。但海茵茨止步于此,他可不会。
“你已经等了几个小时吗?”斐迪南敲了敲门,看着等传真的她,轻声问,“如果是在为飞行员的命运担忧,我奉劝你不必。他是个聪明人,还有绝佳的运气相随,关在集中营里都能顺利逃走的那种。”
思嘉短促笑了笑的功夫,斐迪南已经流畅地坐在了沙发上,谨慎和她隔开了一点距离。他摘下手套,“战争已经结束,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有烽烟吧?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你忧心?”
思嘉叹口气。其实时间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她就对他基本没有了十年前集中营时代的芥蒂,愿意和他交流说一说心里话。
“我参加了莫斯科的那场葬礼。那个时候,我远远望着送葬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