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一侧的随从极有眼色,快速而清楚的叙述湖边亭廊里所发生的事情。
无非是新来的丫鬟不慎将太傅家小姐的新簪碰掉了,好巧不巧又滑落到水里了,水底距离岸边有一定高度轻易不得捞起,太傅家小姐因此发作了,非要那名丫鬟下湖去捞,就闹开了。
这时太子贴身侍女上来,恭敬的将她所查如实禀报:“碰掉那簪子的另有其人。”
一个时辰后,温迟春舒适的翻了个身,差点儿整个身子掉出椅子外,从梦里被惊醒,心噗噗的跳。
鞋袜在一边烘得差不多干了,也不知赏梅宴结束了没有,外面的雪已经停了。
刚出小楼就碰见四处寻她的曲溪,还喘着气,“阿春姐姐原来你在这啊,害得我好找。我们得回府了,出了点事赏梅宴提前结束了。”
曲清早在结束时就独自乘马车回府了,此刻马车上就只有她和曲溪。
一上马车曲溪就忍不住将赏梅宴发生的事倒豆子一样一骨碌全讲了出来。
徐太傅家小姐非要小丫鬟下湖捞被她撞掉的簪子,加之人又多,推搡间太傅家小姐失足自己倒是滑倒落了水。
最后还是太子出面让贴身侍卫出手才救下了徐姑娘。
温迟春静静的听着适时递上一杯茶水,茶水被一口饮完后,她才惊觉这个是煮的果干茶。
默默的看着曲溪一口喝了后滞住片刻抬起眼,咂了一下嘴,眼睛骨碌转着,支吾着道:“你这劳什子奇怪的茶味道还怪好的。”
贴了过来用肩头蹭着温迟春,丝毫没有一点贵女该有的端庄,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问:“阿春姐姐,这茶可以送我一些吗,酸酸甜甜还带着茶味我好像有一点点爱喝。”
温迟春眼底闪过笑意,眸子带起点点弧度长睫扑闪,是被认同的愉悦,“到时便使丫鬟送一些到你院里。”
一夜的风雪,翌日初霁,日光只亮却并不并不暖和。
本是一日好景,但温迟春却像被浓厚夹着风雪的阴云压着,不得散让人窒息难受,手中无意识的紧捏花钱,身着素胭脂粉的长裙端坐着透着一抹清寒。
而后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我不同意。”
声音掷地有声,随之良久的沉默以抗拒高坐堂中的舅母。
她的目光在窗槦透射进来的光中被打碎,却仿佛依旧穿透了人心深处。
李氏心虚的撇开头,虚虚的露了个笑商量道:“渺渺,你下月过了生辰就也满十六了,是时候该相看了,如今你父亲还在边疆镇守抽不出空,你娘……也走的早,我这个做舅母的就得多照看一下,你别怪我多管闲事,实在是舅母心疼你。”
*
丞相府内,元庆新贵丞相焦巳自弱冠及第来多次主理朝中大小事宜,又加之太子为之扶持不到而立之年已然位及丞相。
不仅是官运亨通更是他手段谋略都叫人挑不出错。
今日休沐。
而此刻焦巳一席靛蓝直襟长袍绣着繁复美丽的玄色滚边图纹,神色平静姿态肆意,舒展的眉头下却尽嘲意,他再一次在一个重复了多次的梦里醒来,即使醒来梦里的场景却依旧在他脑中演绎,似乎这样就能给他造成某种暗示。
梦里有一女子似是对他一见倾心,并非没有女子向他表明过心意,但梦里这位姑娘却格外难缠,他出门在外总能“偶遇”她,再数不清的“偶遇”后梦里的他竟然也喜欢上了这个女子。
简直不可想象,最令人失语的是从开始到结束他就没有看见过这女子的脸,总有一团白雾挡着,实在可恨至极。
不然他现在就可以下令通缉这女子,把人抓起来审问否是用了一些疆外的异术才使得他日日做这个重复一遍又一遍的梦,及她究竟意欲何为。
贴身侍从润柳匆匆从外面进来打破焦巳的沉思,他拱手行礼道:“大人,陛下召您进宫议事。”
焦巳起身,华贵的长袍丝滑的垂落,随着男人的走动不断曳着,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金丝楠木的桌子从容道;“我知道了,你那边准备一下,陛下应该是有所察觉了,以防万一,计划要提前了。”
冬日的晴天难得,冷清已久的长街上恢复了以往的繁华喧闹,声浪嘈杂,往来熙攘。
温迟春围着兔绒围脖披着流云纹白狐毛皮滚边披风,娉娉袅袅的身姿在人群中格外扎眼目光惟在各式的摊贩前流连。
等她办完正事定要趁着天气好逛上一逛这坊街,这才走过一小段路程而她已经有好几个点心铺子小食摊子想去了。
是的,她最后还是答应了舅母,答应了相看,不过只答应了这一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也要回将军府探一探爹爹的情况,每次都是爹爹单线联络她,现在要找他了反而不知道从哪里找。
相看一事……能敷衍就敷衍吧。
相看的对象据舅母说是她交好夫人的儿子,其父是工部侍郎家室简单没有大家族后宅里那些阴私龌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