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瞿听年在用完那道灵力结成的符咒之后,突然感到了一阵眩晕,是一种被涌入的记忆冲击的感觉。
她于符咒之道,几乎可以说是本能,只是在虞渊的日子,连本能都快失去了,被那个水平低劣的爆裂符一气,倒是想起来大半。
只是自己的姓名生平,依旧一概不知,估计遇到熟人能想起来,只是按她估算,沧海桑田,认识她的活人估计也没几个了。
赵珲过来把那个犯人反绑了起来,钟不渝则和他的学徒一起把余晚晚放到了床上。
钟不渝检查了一下,说到:“这是你们的见习弟子吗?怎么伤得这么重,魂魄不稳到都快探查不到了。”
赵珲皱眉:“不会吧,刚刚不是还用了......”接着他睁大了双眼,拉了拉钟不渝的手肘,钟不渝抬眼看他,顺口接到:“用了什么?”
问完以后钟不渝也反应过来了,和赵珲面面相觑。
不借助外力凌空成符,还那么巧妙地把爆裂符溶解了,这种掌控力不该是一个见习弟子该有的。
应该说,就连赵珲,不画在符纸上,直接用灵力作画的话,都会一不留神画歪了。
“有没有可能,刚刚在生死之际,她爆发出了一些无与伦比的潜能?”赵珲斟酌了一下说。
“等她醒来再问吧,但我估计悬,她这样的得晕好几天。”钟不渝说。
他话音刚落,余晚晚突然睁大了双眼,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吓得赵珲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一步,带翻了旁边桌子上的好几个药罐,丁零当啷地倒了一排。
钟不渝不忍卒视地叹了口气。
余晚晚坐起来之后就跟疯了一样,捂着脑袋大喊大叫,声音凄厉,赵珲的听力本就灵敏,快被她叫聋了,在这种摧残下依旧本能地去听她在叫什么,依稀是:“别杀我”、“走开”、“救命”之类的。
钟不渝正想给她灌点安神的药,余晚晚又自己躺下去了。
赵珲幸灾乐祸:“怎么说,遇到医术的瓶颈了?”
钟不渝摸了摸下巴,回答:“把你师父叫来吧,她情况不太对,好像是......被夺舍了。”
赵珲悚然,转头去找白瓷了。
余晚晚的神识之中,瞿听年好不容易才把那团非常不稳定的神魂抓回来,那是余晚晚的一魂,残缺不全,但好歹看起来是没完全消散。
瞿听年随手两个固魂咒把余晚晚钉在了意识深处,然后探查了一下她残存的记忆,发现除了一些姓名家世还有在灵管处零星的画面,就只剩下她魂魄被打散前在那座山脚下守阵了。
她颇有些头疼,心想怎么这姑娘死了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不过她身体里还残存一魂,说明有可能不是普通的鬼怪杀了她,如果说她其他的魂魄被摄走了,那这件事就有意思了。
若有人能炼化魂魄而躲避天罚,那确实值得她去探究一番。
安顿好余晚晚的残魂,瞿听年控制着她的身体睁开了眼睛,钟不渝守在一边,手里拿着一道禁魔符,与她咫尺之距。
“说吧,你是谁?为什么要......夺舍余晚晚?”
瞿听年的第一反应,这禁魔符画得不错,几乎和她不相上下。第二反应,这不是她创造的禁魔符吗,这么拍下去能困住她吗?
“我就是余晚晚。”瞿听年撒谎不打草稿,真要解释她是谁,她自己都说不清楚,能被关在虞渊那种地方,说不定真的干了什么天大的坏事,还是自己先搞清楚再说吧。
“刚刚余晚晚醒过一次,她的魂魄看起来是混沌不清的,你说你是余晚晚,那刚刚醒过来那是谁?”
说起这个那瞿听年可不困了,她坐了起来,盘着腿,一手撑着下巴:“你这都听谁说的理论,我刚刚吓坏了犯癔症不行吗?夺舍夺舍,怎么还能把原先的魂魄留在身体里呢?原先的主人对身体有着极大的影响和控制权,留下的话可能会发生你迈左脚但是原先主人迈右脚的事。所以夺舍之前要把一具身体里的所有意识都清理干净,不过这样的处理方式身体就会死掉,所以夺的是一具尸体,保存不了太长时间。所以其实还有另一种方式......”
钟不渝冷笑一声:“你不过是一个见习弟子,哪来这么多理论?还说你不是夺舍?”
“家学渊博你不知道吗?”瞿听年不甘示弱地看着他。
就在他俩僵持不下的时候,赵珲拖着白瓷赶来了,白瓷看起来很急躁,他冲到余晚晚面前,随意打量了一遍,又扬起一道符在她额头划过。
“她没问题啊。”白瓷说到,“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个见习弟子没有被夺舍的那种凝滞感,探灵符又探查不出别的灵魂存在的痕迹,白瓷急着去找瞿听年,便没有再细看了。
白瓷进来的时候门没有关,瞿听年可以看到门外的景象,只见一道流光闪过,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了不远处,他站在走廊里,没有进来。